
方織錦拖著沉重的病體,為江春時操持起生日酒會來。
策劃團隊交出的方案擺在江春時麵前,她翻了翻,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看向陸寒生。
“陸總,我不是很喜歡這一套方案。”
“策劃團隊雖然專業,可是他們給出的方案是沒有靈魂的。”
“從小到大,隻有弟弟才能過生日,我隻是想過一個隻屬於我自己的生日而已,難道連這也無法實現嗎?”
江春時紅了眼眶,陸寒生立刻柔聲安慰,轉頭就將方案丟在方織錦身上。
“你不是一向最會這些應酬交際的事情嗎?”
“既然春時不滿意,那就你這個陸太太親自來做方案。”
這一次方織錦沒有拒絕,她從善如流地做了一般新的方案出來,卻仍然被江春時否決。
連著三版,方織錦的眼底已經一片烏青,可是江春時仍然不滿意。
看著垂眸欲泣、滿臉委屈的江春時,陸承峻皺眉,直接將方織錦關進了他的總裁辦公室裏。
“方織錦,別想著隨便敷衍一套方案來糊弄春時。”
“做不出春時滿意的方案之前,你就一直在這裏呆著,不許吃飯,也不許睡覺!”
方織錦被關了一天一夜,她的身體早已虛弱到了極致。
一天一夜過去後,更是麵容枯槁,如同死人一般可怖。
看著脆弱到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的方織錦,江春時摸著自己的小腹,終於滿意地笑了。
“陸太太,我還是最喜歡第一版方案,就用那個吧。”
看見江春時開心,陸寒生也露出難得的笑臉。
“你的禮服也做好了,要不要看看?”
方織錦一回頭,就看到人台上那條熟悉的裙子,頓時如墜冰窟。
那是當年她和陸寒生結婚時穿的婚紗,在巴黎做了整整三年,也是她數著日子要嫁給陸寒生的三年。
現在這條裙子已經被拆的七零八落,墜滿水晶和蝴蝶結,像公主華麗的新衣,早已沒有曾經的影子。
方織錦聲音顫抖:“陸寒生,你知道這條裙子是我們結婚時的婚紗嗎?”
陸寒生聞言頓時不悅:“婚紗?那的確是不能用。”
方織錦是他不在乎的妻子,那場婚禮也是,他去處理緊急的工作,甚至連婚禮流程都是方織錦一個人走完的。
所以,他不記得。
下一刻,方織錦就聽見陸寒生道:“春時過生日,怎麼可以穿別人穿過的次品?”
那漫不經心的聲音紮穿了方織錦所有的自尊,江春時柔柔一笑:“你給我舉辦生日宴會已經花掉很多錢了,怎麼可以讓你再大費周章的給我準備新禮服?”
“這條裙子就很好,廢物利用嘛。”
方織錦捂住胸口。
她愛若珍寶的婚紗,在別人眼裏,也隻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廢物。
就像她這個人一樣。
陸寒生看向方織錦,“那你把那條‘海洋之心’拿過來吧,正好配這套裙子。”
“春時穿你穿過的舊裙子已經是委屈她了,你也應該表示一二。”
方織錦這次沒再拒絕,隻是露出一個自嘲的輕笑:“行。”
那條名叫“海洋之心”的傳世藍寶高珠,是陸母在訂婚那天送給方織錦的禮物,也同樣是陸家兒媳婦的象征。
方織錦想到手機上剛才偵探機構發來的所有證據,還有那份陸寒生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書,不由得垂眸冷笑。
那條象征陸家兒媳的項鏈,她已經不想要了。
連帶著陸寒生這個丈夫,她也不想要了。
陸寒生又道:“春時生日那一天,你記得讓見月也來參加宴會。”
“見月還在生病!”
“來參加個宴會死不了人,”陸寒生冷聲開口,“到時候,你讓見月當著所有人的麵,認春時做小姨。”
“是江春時撞了見月,你還要她認這個罪魁禍首做小姨?!”
“不然呢,隻有陸見月開口認親才能洗脫春時身上的汙點,春時年紀還小,你要毀了她的一輩子嗎?”
“行。”
方織錦壓下胸口洶湧的酸澀與恨意。
“那一天,見月會準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