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心事重重,拒絕了當晚時南燁在床事上的熱情邀約。
於是第二日晨起,時南燁把我鬧醒要我為他綁領帶。
為他綁好領帶,時南燁拿出一副袖扣扣上。
時南燁擁有許多副袖扣,來自享譽世界的設計大師、綴滿許多頂級珠寶的不計其數。
可他偏偏鐘愛以最普通的珍珠為主飾的一副。
裝飾那顆珍珠的花紋雖繁複,但隻能說是精致,美得並不出眾,也遠沒有到超過經歲月沉澱的大師作品的程度。
隻可能是意義重大。
過去我問起,他隻說是想低調些,不在吃穿用度上太招搖。
今日我再次問起,他卻心虛的移開視線,敷衍說了句:“隨便拿的。”
說完就轉身離開,說他去工作。
但在我看來,就是逃避。
我早派人打聽到司倩雪現在在一個咖啡館做服務生。
看樓下時南燁的車離開,他的秘書說時總已到公司,我才帶著覆麵小禮帽前去司倩雪所在的那個咖啡館。
進到咖啡館一落座,就有一位服務生拿著菜單前來為我點單。
身材修長,長相秀麗。
最重要的,是那副與時南燁的袖扣相配的珍珠耳環。
我點了杯馥芮白,又額外給了店裏所有員工比他們一個月工資還多的小費,留下司倩雪與我聊天。
剛開始司倩雪還有些拘謹,我說什麼她中規中矩的應什麼。
到後麵,總算打開她的話匣子。
於是我借機誇讚起她的耳環。
“真的嗎?你真的覺得漂亮?”
“這是我自己設計的,和一副袖扣是一對。”
她說完這話表情有些悵然,我心裏暗暗冷笑一聲,嘲笑她的愚蠢。
我深入問起她口中的那副袖扣。
“那副袖扣在我愛人那,幾年前我們都談婚論嫁了,卻因為他們家裏阻止而告吹。”
“他們家嫌貧愛富,覺得我沒本事,配不上他們家的孩子,把我趕去國外,我們因此分開了幾年。”
我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嫌貧愛富?
我查出來的怎麼是因為她自己品行不端做不成一個好妻子。
怎麼查出時家給了司倩雪一筆她這一輩子好吃好喝都用不完的錢。
“我現在回國,就是為了追回他。”
司倩雪表現得像是一朵風雪任摧殘卻依舊堅韌不屈的小白花。
“哦,那你有成功追回嗎?”
司倩雪沉吟片刻,緩緩開口:
“嗯,他還愛我。”
“說我是他的一生摯愛。”
話語間,司倩雪的眼眶中轉著幾顆淚珠,好像真的是曆經險阻追尋真愛的少年人。
而我,就是那個橫刀奪愛的配角。
“可是有一個人!”
司倩雪憤憤咬唇。
“那個人一直困著他!他為此而特別苦惱,我也不知道怎麼辦,那個女人才可以放過他。”
“他每一天,每一天都痛罵那個女人,每一天都想離開那個女人。”
每一天是嗎?
我的心猝的絞痛一下,疼得要命。
一個曾隻為我一句嘴饞在暴雨天淌過半個城市的人,他捧著一顆真心到我麵前說他永遠是我最忠誠的騎士。
如今卻在一瞬之間讓我知道一切都是謊言。
我突然就沒有了繼續深挖下去的欲望,取而代之的是將麵前這尚且還溫熱的咖啡潑向她的衝動。
可我還是忍住了,看向麵前的女人,也許她也是一個可憐人,也被蒙在鼓裏。
我隻是轉身離開,再無法回應司倩雪對於那個女人的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