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丈夫江逾白冷戰的第三年,沈歲安決定帶著兒子徹底離開。
可剛走出家門,就被一輛車撞翻在地。
沈歲安躺在血泊裏,眼睜睜看著那輛車,一遍遍在兒子嘟嘟身上碾著,直到嘟嘟徹底沒了動靜。
她掙紮著起身,卻被肇事女司機溫知晴一腳踹到在地。
“姐姐,你看嘟嘟他流了好多血,連身體都變扁了呢......”
“可惜他一條賤命,隻配為我的兒子鋪路!”
沈歲安雙眼猩紅,嘶吼著:
“溫知晴,你不得好死!”
溫知晴卻輕笑出聲,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高跟鞋卻死死踩在她的腹部。
劇痛就要將她徹底淹沒時,卻看見江逾白匆匆趕來將溫知晴抱在懷裏。
......
再有意識時,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江總,夫人腹部受到重創,徹底喪失生育能力了。”
江逾白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醫生退下。
沈歲安大腦一片混亂,轉頭卻看見江逾白摟著溫知晴走了過來。
可此刻她早已顧不上兩人的親昵,掙紮著朝一旁摸索著手機。
江逾白既沒出聲也沒製止,氣定神閑地站在那裏,眼神就那麼幽深幽深的望著她。
見她身體顫抖著,連拿手機都做不到,反而伸出修長的手指拿起手機遞到她麵前,不緊不慢道:
“安安,你可以報警。”
“但我敢保證,沒有一個警局會接下你的案子。”
沈歲安心頭一顫,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江逾白,嘟嘟也是你的兒子啊!”
江逾白喉結滾了滾,薄唇緊抿,沈歲安分明在他眼裏看見一絲掙紮。
但下一秒就歸於冷漠。
他俯下身,溫暖地大手擦去沈歲安眼角的淚,說出的話卻一句比一句冰冷。
“安安,聽話。”
“這不能怪知晴,都是嘟嘟命不好,碰巧在車輪底下。”
沈歲安垂眸遮住眼裏的自嘲,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多可笑啊......
他明明親眼看見嘟嘟死在溫知晴的車下,現在反而怪嘟嘟的命不好。
質問的話還未說出口,她的懷裏就多了一隻毛茸茸的小狗。
這是爸媽留給她唯一的念想。
“媽媽,我是嘟嘟啊!”
她瞬間瞪大雙眼,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懷中小狗身上。
“媽媽,就是我,我在小狗的身體裏!”
耳邊不斷傳來熟悉的聲音,看著麵前神色如常的兩人,沈歲安這才確定隻有自己能聽見。
她心亂如麻,抬手打翻了一旁的玻璃杯。
“滾!”
“都給我滾!”
江逾白眉頭緊擰,似乎對她的反應並不滿意。
“把我為你求的那枚平安玉給知晴,她被血嚇到了,需要那塊玉來穩定心神。”
沈歲安隻覺得心像是被什麼攥住,難言的痛在胸腔中蔓延。
那枚平安玉,是二十歲的的江逾白,在寺廟門前跪了三天三夜求來的。
那時的江逾白滿身傷痕,顫抖著擦掉她眼角的淚,將平安玉戴在她脖子上,說一輩子不能取下來。
說她要歲歲平安。
說他們要白首不離......
沈歲安眼眶猛地一酸,扯下脖子上的平安玉放到江逾白手心,
江逾白看著她毫不猶豫的模樣,心口像是被棉花堵住,悶悶的,喘不過來氣。
“逾白哥哥,我心臟好痛......”
溫知晴嬌弱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他強壓下內心的異樣感,將她攔腰抱起,大步朝外走去。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沈歲安眼眶猛地一酸,隻覺得喉嚨發緊,心臟發疼。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和江逾白發展成這樣。
二十歲的江逾白,望向她的眼裏永遠都是亮晶晶的,語氣也總是溫柔的。
他會因為她隨口一句想吃蛋糕,頂著暴雪去為她買來。
會因為她手指擦破皮,紅著眼以命起誓,再也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後來,坍塌的山洞,他拚命將沈歲安推出去,將生的機會留給她。
兩人從校服到婚紗,婚後五年,江逾白確實將她寵上了天。
直到第六年溫知晴出現。
她對江逾白一見鐘情,展開瘋狂的追求。
起初江逾白對溫知晴隻有厭惡。
她赤裸著躺在他的床上,他就直接將人打包扔到大街。
她對江逾白下藥,他咬破自己的手臂也不願碰她一下。
可一場山體滑坡,將兩人困在山洞一周。
沈歲安再次見到兩人時,透過虛掩的門,看見江逾白正俯身吻著溫知晴。
麵對她的質問,江逾白一句解釋也沒有。
而且自那之後,江逾白不僅對她絕情,連嘟嘟這個原來他放在心尖上的兒子都被冷落了。
她不是沒問過為什麼,可是江逾白卻什麼都不肯說。
她提出離婚,江逾白隻留下一句:
“離婚?不可能,安安,你這輩子隻能是我的。”
兩人自此開始冷戰。
一滴滴淚順著沈歲安的臉頰滑落,又被懷裏毛茸茸的小爪子擦去 。
“媽媽,別哭。”
“嘟嘟,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看著懷裏的小狗搖了搖頭,沈歲安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嘟嘟”看見她這副模樣,急得團團轉,各種賣萌撒嬌逗她開心。
她看著小狗賣力的模樣,酸澀從眼眶蔓延至心口。
下一秒,口袋內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看著屏幕上的未知號碼,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接通了電話。
“沈歲安,你後悔嗎?”
“如果你願意,十天後九星連珠,我可以幫你回到十年前,改正一切錯誤。”
沈歲安握著手機的手陣陣收緊,緊到指節泛白。
“我離開了,嘟嘟怎麼辦?”
“他可以跟你一起走,隻要在離開之前保證小狗的健康就可以。”
電話掛斷後,沈歲安坐了很久很久。
“嘟嘟,跟媽媽一起離開好嗎?”
懷裏的小狗點了點頭,她拿出手機發出了願意的短信。
她抱著小狗起身,剛打開門,一隻手就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狠狠抵到門框上。
“沈歲安,你竟然在平安玉上下毒!”
江逾白臉色鐵青,沈歲安甚至在他眼裏看見一閃而過的殺意。
“安安,我說過讓你不要動知晴,你為什麼總是不聽話?!”
沈歲安想要辯解,可喉嚨被江逾白死死掐住,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媽媽!”
小狗從她懷裏跳了下來,張嘴就朝江逾白咬去,卻被他一腳踹飛,躺在地上抽搐起來。
“嘟嘟!”
沈歲安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忽然江逾白手中掙脫,脖子上卻留下一道血痕。
她撲倒在小狗身邊,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江逾白站在原地,眉頭緊擰,臉上多了一絲無措。
他強壓下內心的異樣感,又恢複了那副冷漠的模樣。
“沈歲安,我給你兩個選擇。”
“用你的血給知晴洗腳療傷,或者看著這條狗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