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整三天三夜,她都被關在柴房裏,滴水未進。
就在她饑寒交加,快要精神失常時,一隻蝗蟲死在了她麵前。
江岫白渙散的雙眸開始凝聚,她緩緩把手伸向了那隻蝗蟲......
第六天,顧碩澤和央金站在那間柴房前,裏麵毫無動靜,微風吹過,似乎還能聞到一絲惡臭。
“就算你是我最忠誠的信徒,你也不能替我拿主意。被蝗蟲啃食過的屍身,神獸不會享用的。”
央金氣得小臉鼓成一隻河豚,驕橫地瞪了顧碩澤一眼。
顧碩澤則是捧起央金的手,親吻了一下。
“我的神明大人,請原諒我。”
央金“哼”了一聲,手指指向柴房的門。
“你快去開門吧。”
顧碩澤點點頭,打開了緊閉七天的大門。
刺眼的陽光照進房中的一瞬間,沒有一隻蝗蟲趁機飛出來,而兩人看到的也不是一具腐敗的屍體,而是坐在一片汙穢中央的江岫白。
她的頭發散亂,臉也被汙黑的血跡徹底蓋住,可她的眼睛卻是驚人的明亮,特別是她的嘴裏,還叼著半隻蝗蟲的屍體。
滿房間的蝗蟲,居然都被她吃掉了!
這一幕,如同晴天霹靂震得顧碩澤二人說不出話。
“她不是人!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看著那雙眼睛,央金又回想起被江岫白刺傷的那天,這人也是用這樣的眼睛看著她!恨不得把她吞吃入腹!
......
神廟內,央金開始進行第一百零一次的占卜。
怎麼又是大吉?!
她一把抓住龜甲,惡狠狠扔到地上,常年如世外仙人般的臉上開始出現“凡人”的情緒。
江岫白吃蝗蟲這件事傳遍了整個藏地,許多藏民來到神廟前,要求神女給個說法。
要是被他們知道江岫白是大吉之人,必定會埋怨央金的不當處置。
顧碩澤走過來,撿起龜甲,輕輕放到桌上。
“若是測不出凶卦,我們偽造一個便是了,反正她現在不是能正常講話。”
央金聽懂了顧碩澤的言外之意,她的眼神飄向門外的巨大四方籠子上。
——籠子四角都吊著巨型狼犬,它們流著拉絲的口涎,雙眼緊盯著被鎖在中央的江岫白。
她的身上都是傷痕,右腿的傷口已經開始潰爛,密密麻麻的蒼蠅卵附在上麵。
可江岫白沒有理會把她當作食物的四條惡犬,她瞪著眼睛,直直撞向央金的眼神,如一隻沒開化的野獸。
“你這個惡魔,怎可直視神明!”
顧碩澤快步上前,從籠子旁邊的木桶內拿出一根血淋淋的肉骨頭扔到籠子裏。
霎時間,不夠結實的籠子被四條發狂的狼犬拽得鐵杆彎曲。
身在中央的江岫白自然成了眾狗目標,它們的利牙刺入她的身體,撕扯下一大塊肉。
籠子裏響起尖銳的慘叫聲。
“別真弄死了。”
央金微笑看著籠子裏的場景,不一會,她拿起“大凶”的卦象,緩步走下神廟的台階。
廟門外,是等待的群眾。
她想一個人死,就從來不會讓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