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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璿眼眶一紅。

她很快扭過頭抹了兩下，吸了吸鼻子，向我伸出手：“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出院那天抽完血，她突然有事，讓我在門口等她。

我剛按住胳膊上的棉簽，就看到媽媽領著妹妹走進采血室。

妹妹像個小公主，躲在媽媽身後，小聲哼唧著怕疼。

“乖寶不怕，媽媽捂著眼睛就不暈了。”媽媽彎腰，聲音柔得能掐出水。

我想起剛才護士笑著誇我：“佩妮真勇敢，一個人都這麼乖。”

她還獎勵我一張絕版的星星貼紙。

我小心地摩挲著。

“媽媽！是那個星星貼紙！”妹妹眼尖地指著我尖叫，“我想要好久啦！”

媽媽臉上的溫柔瞬間凍結，她一把奪過我手中的貼紙。

“陰魂不散？”她眼神像刀子，“是不是故意跟著我們？”

我下意識想拿回貼紙：“這是護士阿姨給我的…”

“你還敢頂嘴！”媽媽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猝不及防向後踉蹌，腰側狠狠撞在身後的金屬椅角上。

鑽心的劇痛讓我縮成一團。

媽媽卻看也沒看，隻顧著把貼紙貼在妹妹手背上。

“寶貝乖，你想要的貼紙媽媽幫你拿來了。”

妹妹得意地衝我晃晃手背，依偎在媽媽懷裏。

媽媽輕聲細語拉著她，“走，寶貝，我們去找醫生叔叔。”

半晌後，顧璿回來了。

我臉上淚痕未幹，胳膊上采血點的棉簽不知何時掉了，血珠正一點點滲出來。

“怎麼回事？誰欺負我家孩子？”

護士猶豫著看了眼門口。

我連忙拉住顧璿搖頭：“不關護士姐姐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顧璿目光快速掃過我腫起的臉，眉頭緊皺：“摔跤還能把臉摔腫了？”

我低下頭，催她趕緊帶我走。

出了采血室，妹妹獨自站在走廊，得意地晃著手背。

顧璿很快認出來，那是護士姐姐送給我的的星星貼紙。

她突然笑著走過去蹲下身，變魔術般又掏出一張貼紙。

“小公主，喜歡這個呀？阿姨還有好多更漂亮的，藏在裏麵哦。”

她指著旁邊的殘疾人衛生間。

妹妹眼睛一亮，毫無防備地跟著進去了。

剛關上門，顧璿就拿出更多的貼紙，一張張的貼在妹妹身上。

“好看嗎？搶別人的東西就這麼開心是不是？“

“你媽媽不會教育你，我替她教育！”

妹妹身上被貼滿貼紙，她嚎啕大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我在門口看的心驚肉跳，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

原來，被人護的感覺是這樣啊。

顧璿走出來時，撣了撣衣角，好像一個大英雄。

媽媽尖厲的呼喊聲由遠及近：“貝貝！我的貝貝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