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弟弟鬥了一輩子,是真有皇位要繼承。
他下毒害我哇哇吐血,我半夜把他捆綁扔進小倌店,嚇得他精神恍惚。
恨意最濃那年,突然國破家亡。
我們被追得比狗還狼狽,被迫和解。
十年後,弟弟成了鐵血手腕的馬上皇帝。
殺回京都第一件事,就是找我報仇。
他砸了我的打鐵鋪,親手揚了我的骨灰,讓我滾出來受死。
“趙婧,你欠的債還沒還完,真以為躲得了!”
他翻遍全城,不見我的蹤影。
他請來方士通靈,尋找我的藏身處。
可一連通靈七次,甚至他親自取血,羅盤都指向同一個位置。
一直握在他手中,助他所向披靡的魔劍。
......
趙煦剛一回京,我就能自由活動了。
我念著打鐵鋪的骨灰,打算托個夢,讓老友給我收屍。
沒想到趙煦拒絕群臣朝拜,一路策馬狂奔到打鐵鋪。
說是打鐵鋪,其實隻是茅草搭的草棚子。
夏天漏雨,冬天漏風。
趙煦擰眉打量破爛,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我當你這種唯利是圖的人,過得多好呢?結果住得連狗都不如。”
他抬腳翻動我遺留的東西,積滿了灰塵。
幹硬的野菜饃饃,全屋上下,連油都沒一滴。
趙煦嗤笑:“你不是最嬌貴,非瓊漿玉露不喝,沒有真絲被子都不肯睡覺?怎麼突然轉性了?”
趙煦眼睛一眯,恍然大悟:“我就知道這地方是你特意布置的。”
“怎麼,想賣慘博同情?”
他越說越氣,拔劍砍碎了我的床。
“你是什麼德性,我心知肚明,我勸你趕緊滾出來。”
“十年前的賬,我還沒和你算清呢!”
回應他的是一陣寂靜。
破木板搭的床,哪裏禁得住魔劍劈砍,碎了一地。
“呸,白眼狼。”
我翻了個白眼,揚起手,想暴打趙煦一頓。
可落下的手,直直穿過趙煦的身體。
我恍惚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我死了,已經十年了。
趙煦親自在草棚翻了好幾遍,地下都掘了三尺,都沒找到我的影子。
“趙婧,滾出來,不要再耍花招!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趙煦臉色鐵青,環視四周,最終目光落在桌上的木盒。
他快步上前,打開木盒。
看清裏麵的東西,他眼神瞬間冰冷。
他三兩下就把五彩繩撕個粉碎,咬牙切齒:
“你也配戴母後親手製作的五彩繩!”
“我說過,你不配做父皇母後的女兒。”
“這輩子,我隻承認顏卿是趙國的公主!”
回應他的隻有滿山風聲。
我一個靈體,隻能默默地心疼。
那根五彩繩,我可是喜歡得緊。
跳爐子前,還特意摘下來了呢!
他臉色鐵青,一腳踹在中央的大鐵爐上。
叮當一聲,竟引得他手中魔劍劍鳴。
趙煦握住躁動的魔劍,呢喃:“怎麼回事?”
他輕撫手中魔劍,溫柔地說:“乖,別鬧脾氣。”
做劍那十年,我的脾氣照樣大。
稍微沾上點灰塵,我就鬧脾氣不肯讓趙煦拔出。
非要趙煦道歉,才肯消氣。
看著趙煦低頭哈腰地給我道歉,我別提多得意了。
畢竟,壓趙煦一頭,是我畢生所願。
趙煦打量鐵爐,神情有一瞬恍惚,像是在回想我們還要好的那些年。
趙煦想起來了,挑眉冷笑:“趙婧趕緊滾出來。”
“我告訴你,今天不弄死你,我決不罷休,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砸了你最喜歡的爐子!”
趙煦這個狗東西,我急得吱哇亂叫。
砸不得,砸不得啊!
爐子裏,還裝著我的骨灰呢!
趙煦高高舉起魔劍,劍尖對準我心愛的爐子,厲聲威脅。
“我數到三,要是再不出來,我就砸碎它。”
“一,二......”
骨灰散,靈體滅。
我急得怒吼:“趙煦,你敢動我的爐子,我就讓你做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