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爸爸去世後,將心臟捐給了我。
可老公卻私自將爸爸的心臟換給了我的養妹。
我找到養妹梁雨柔的病房時,正好看到她靠在老公懷裏。
“知謙哥,這顆心臟是爸爸留給姐姐的,你給了我,姐姐怎麼辦呢?”
程知謙緊緊抱住梁雨柔:
“你別擔心,你姐姐從小就有心臟病,她早就習慣了,再等幾年也無所謂。”
“你安心手術,如果你姐姐醒了問起來,你就說醫生在取出心臟時,已經破損了,沒法再移植。”
瞬間,我的心跌入穀底。
我的丈夫,竟然和我的妹妹一起背叛了我。
1
我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回到病房,剛躺到床上,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病房裏隻有我一個人。
我動了動身子,想按鈴叫護士來扶我起身喝點水,可身體太虛弱了,試了好幾次都夠不到床鈴。
一個不小心,還從病床上摔了下去。
病房裏的動靜引來了護士。
護士見我摔倒在地上,急忙朝我跑來,一邊扶起我,一邊關切地問:“程夫人,您有沒有摔到哪兒?需不需要叫醫生過來看看?”
我揉了揉胳膊,正準備開口說沒事,這時門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程知謙推開門走進來,看到這場景,立刻大聲斥責道:“你們是怎麼照顧我夫人的?要是我夫人摔傷了,你們都別想幹了!”
程知謙一向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很少發脾氣,而他每次發火,幾乎都和我有關。
曾經我還被他這樣的舉動蒙蔽,以為他是真的愛我,可現在看來,全是在演戲。
“老婆,你沒事吧?” 程知謙滿臉擔憂地看著我。
我不想連累無辜的護士,聲音沙啞地說:“沒事,不怪她,是我自己不小心。”
護士見我沒責怪她,鬆了一口氣,拉開我的衣袖和褲腿檢查了一番,確定沒什麼問題後,便走出了病房。
程知謙拿起水杯喂我喝水,語氣帶著點埋怨:“老婆,你終於醒了,可把我嚇死了。”
我接過他遞到嘴邊的水杯,自己喝了起來,不像以前那樣,還會撒嬌讓他抱抱,再說上幾句甜言蜜語。
他察覺到我的異樣,又擔心地問:“老婆,你怎麼了?身體還是不舒服嗎?我去叫醫生。”
看到他起身要往外走,我叫住他:“不用去,我沒事。你剛剛去哪兒了?”
他停下腳步,轉身時卻遲疑了幾秒,回答道:“剛剛助理拿文件給我簽,我怕打擾你休息,就去了隔壁病房。”
他當我是傻子嗎?
他的襯衫皺巴巴的,空氣中還飄散著淡淡的香水味。
任誰都能猜到他剛剛幹了什麼。
我的心一陣一陣地抽痛。我調整了一下呼吸,又問道:“之前我聽到爸爸去世的消息就昏迷了,現在醒了,我的心臟移植手術是不是可以做了?”
話一出口,整個病房瞬間安靜下來。
程知謙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慌亂和緊張。
過了半分鐘,他才溫柔地說:“老婆,醫生在取出嶽父的心臟時,發現已經破損了。”
果然,和我之前醒來聽到的一樣。
我渾身顫抖,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程知謙心疼地把我抱在懷裏,動作輕柔地幫我擦去眼淚,“老婆,別難過,我會想辦法讓你好起來的。”
我緊緊咬著嘴唇,胡亂地推開他的手,掙紮著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他在演戲。
他演了這麼多年這種虛情假意的戲,難道不累嗎?
揮動的手打到了他的臉,他悶哼一聲抓住我亂揮的雙手,聲音也沒了剛才的溫柔:
“你能不能冷靜點?我已經讓人去找合適的心源了。”
我絕望地向後倒去,渾身沒了力氣。
我從出生就患有先天性心臟病,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心源,隻有父親的心臟適合我。
可現在,程知謙卻把父親的心臟給了同樣有心臟病,但靠藥物治療就行的梁雨柔。
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他們倆都知道我有多渴望能恢複健康。
可如今,這兩個我最親近的人,卻聯手在我最脆弱的地方狠狠捅了一刀。
真應了那句話,最親近的人,知道刀子捅在哪裏最痛。
程知謙見我不再掙紮,鬆開我的手,把我輕輕放平躺下,雙手捧著我的臉親了親。
“對不起,老婆,這幾天公司事情太多,把我忙糊塗了,不是故意要吼你的。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說完,他加深了這個溫柔的吻。
我強忍著胃裏的惡心,既沒有配合,也沒有拒絕,心裏隻是在想:他真的希望我恢複健康嗎?
還能找到適合我的心源嗎?我真的還能活下去嗎?
我拉高被子蒙住頭,不知道程知謙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因為受到刺激,我的心臟病又發作了,隻能繼續留在醫院住院治療。
三天後,我的養妹梁雨柔坐著輪椅推開了我的病房門。
她臉色有些蒼白,但臉上還是一副關心我的表情,“姐姐,剛聽說你醒了,我就趕緊來看你。你怎麼樣了?”
來看我?怕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我淡淡地說:“沒事。倒是你,怎麼坐輪椅了?”
梁雨柔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等護士離開後,才又開口:“我的心臟病發作了,所以來醫院。坐輪椅是因為知謙哥怕我走路累著,特意讓護士姐姐給我推來的。”
她特意加重了 “特意” 兩個字,我卻像沒聽見一樣,“要是我沒記錯,你上次心臟病發作還是半年前吧?怎麼現在又犯了?”
梁雨柔沒想到我會記得這麼清楚,但很快就回過神來,“還不是因為我嫌藥苦,不想吃。”
我的心像被萬箭穿心般疼痛,這種鑽心的痛蔓延到全身,連呼吸都變得劇痛難忍。
她自顧自地拉住我的手,像以前一樣搖晃著我的手臂跟我撒嬌:“姐姐,你就別批評我了,知謙哥已經說過我了。”
要是以前,我隻會覺得她又在耍小孩子脾氣,可現在,我聽出了她話裏隱藏的炫耀。
厭惡感在我胸膛裏翻湧,像毒蛇一樣咬噬著我的心臟,讓我難以忍受。
我輕輕抽回自己的手,沒想到梁雨柔突然驚呼一聲,從輪椅上翻了下去。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程知謙衝了進來。
“小柔!”
“梁清茵!你在幹什麼!為什麼推小柔!”
程知謙小心翼翼地把梁雨柔抱起來,放回輪椅上,然後憤怒地盯著我。
我心裏清楚自己用了多大勁,更何況從醒來到現在,我一口飯都沒吃,哪有力氣推她。
聽到程知謙毫不猶豫地質問我,我自嘲地笑了笑。
梁雨柔聲音顫抖地說:“知謙哥,不是姐姐,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你別怪姐姐。”
我們一起長大這麼多年,我竟然一直沒發現梁雨柔是個白蓮花。
“對,確實不是我,是你自己摔的。”
我實話實說。
但在程知謙眼裏,這就是我故意推了梁雨柔。
“梁清茵,你現在脾氣怎麼這麼大?小柔好心來看你,你卻這樣對她,太惡毒了。”
這是程知謙第一次用這樣訓斥人的語氣跟我說話,就因為梁雨柔的一麵之詞。
他到底有多愛梁雨柔啊!
那我又算什麼呢?
明明不愛我,卻還要整天裝出一副深情的樣子。
心疼到了麻木的地步,渾身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幹,我眼前一黑,朝著旁邊倒了下去。
是低血糖犯了,畢竟從醒來到現在,我連一口東西都沒吃過。
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那時程知謙總會護在我身邊,從口袋裏掏出好像永遠都吃不完的巧克力,溫柔地責備我。
可如今,耳邊依舊是他的責備,卻沒了往昔的溫柔,隻剩下滿滿的狠厲。
“小柔心臟病犯了,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的,怎麼可能自己摔倒?我剛才在門外都看見了,明明就是你雙手推的小柔,現在還想推卸責任!”
“你可真夠狠毒的!要是小柔出了什麼事,你拿命都賠不起!”
即便早就知道他們暗中勾連,知道程知謙已經不愛我了,可聽到他這番話,我心裏最後一根弦還是斷了。
我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呼吸也漸漸急促得跟不上,隻感覺周身疼痛。
這疼痛,不知是身體上的,還是心裏的,或許兩者都有吧。
再次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病房裏空無一人。
我拔掉左手上的針頭,強撐著身體,一步一步艱難地挪到窗戶邊。
我仰頭迎著陽光,試圖讓這光芒穿透我那黑暗無邊的世界,帶來一絲光亮。
父親走了,就連留給我活下去希望的心臟也被奪走。
老公背叛,妹妹也背叛了我。
如今,我一個人,該怎麼獨自麵對這一切呢?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我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程夫人,謝謝您昨天在程總麵前幫我說話。”
我轉過頭,看到是昨天那個護士。
一個想法在我腦海中閃過,我直截了當地說:“我想請你幫個忙,可以嗎?事情辦成後,我會給你一筆錢,足夠你後半生的花銷。”
護士沉默了,我沒有急著開口,因為我知道這筆錢足夠讓人動心。
大概過了一分鐘,護士才又說道:“程夫人,您想讓我幫您做什麼?醜話說在前頭,傷天害理的事我可不幹。”
我輕輕笑了笑,“很簡單,先幫我找個律師,擬一份離婚協議,再幫我買一張機票,最後幫我聯係一個靠譜的出租車司機。”
護士離開還不到十分鐘,病房門又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程知謙。
他走到我身後,抱住我,仿佛昨天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幻覺。
“老婆,怎麼站在這兒吹風呢,小心一會兒感冒了。”
我緊緊咬著唇,強忍著胃裏的惡心,沒有理會他。
“對不起,我昨天情緒太激動,沒控製住。我給你帶了早餐,別生氣了。”
我確實餓壞了,轉身朝桌子走去。
程知謙扶著我的腰,帶我在沙發上坐下,還貼心地打開食物,遞到我手邊。
我拿起食物,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他輕聲笑了笑,又說:“對了,我明天要出差,得後天才能再見到你了。”
明天他要出差?
這對我來說,可是個好機會。
我應了一聲:“嗯。”
程知謙摸了摸我的頭,“後天給你帶禮物回來。現在我得回公司準備出差的資料了。”
我咽下嘴裏的食物,淡淡地說:“再見。”
再也不見吧,程知謙。
午後,病房裏又來了個熟麵孔。
“姐姐。”
我靠在床頭,語氣平靜地說:“這裏沒有你的知謙哥,不用再演戲了。”
梁雨柔輕快地笑了笑,“姐姐,經過昨天那件事,你現在知道知謙哥愛的是誰了吧?”
“還有,忘了告訴你,其實爸爸的心臟並沒有破損,是知謙哥心疼我心臟病老是發作,把心臟移植給了我。”
“哦,對了,知謙哥明天也不是去出差,是因為我想去海邊吹海風,他要帶我去。”
除了心裏隱隱作痛,我的情緒沒有任何波瀾,隻是說:“知道了。”
梁雨柔臉上得意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反問道:“梁清茵,你難道不生氣嗎?”
聽到這話,我豁然一笑:“不生氣。”
畢竟,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老公心裏愛著別的女人,也不會知道,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會挖我的牆角,還裝可憐背刺我。
經過漫長的等待,第二天,護士就給我帶來了好消息。
“程夫人,我昨天特意找了個專門處理離婚案件的律師,他那兒有模板,我已經拿過來了。”
“去 A 市的機票我也幫您訂好了,是淩晨兩點半的,出租車司機會在今晚十二點到醫院樓下等您。”
我接過護士遞來的離婚協議,在上麵簽下自己的名字。
隨後,我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她,這是程知謙這些年給我的錢,我一分都沒動過。
雖然不知道具體有多少,但肯定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淩晨的醫院燈火通明。
我戴著口罩和帽子,背著一個包,悄悄走出病房。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海邊,程知謙護著懷裏的梁雨柔,心裏突然湧起一絲不安。
他覺得昨天的我太反常了,還總是想起每年我過生日時,許同一個願望的樣子。
那時的我,眉眼彎彎,嘴角上揚,“我希望我能活下去,和爸爸、妹妹,還有知謙永遠在一起。”
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他停下腳步,“小柔,我們回去吧,我實在不放心清茵。”
梁雨柔緊緊抓住程知謙的衣角,撒嬌地說:“知謙哥,你好不容易才陪我出來玩一次,我術後還沒恢複好呢。再說了,姐姐又不是小孩子,醫院裏還有那麼多醫生護士照顧她呢。”
話剛說完,程知謙的電話突然響了,是醫院的醫生打來的。
“程總不好了,夫人留下一份離婚協議書,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