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聲刺耳的尖叫劃破了死寂。

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驚呼和混亂。

“快！快叫醫生！”

“蘇小姐暈倒了！快救人！”

“林晚！你這個瘋子！”

顧言深猛地朝我撲了過來。

他雙眼猩紅，額上青筋暴起，恨不得將我當場掐死。

顧言深被我的保鏢死死按在了地上，膝蓋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清清的心臟毀了！我要你給她陪葬！”

陪葬？

我微微勾起嘴角，任由他那充滿恨意的目光將我淩遲。

周圍的賓客也在這時反應過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向我湧來。

“天哪，她砸了心臟！那是蘇小姐的救命心啊！”

“這個女人太惡毒了！簡直是魔鬼！”

“快報警！把這個殺人犯抓起來！”

殺人犯。

這個詞，曾無數次在我耳邊回響。

當初，我被他哄騙簽下心臟捐贈協議，被意外腦死亡時，我是不是也曾被他們當成一個隨時可以拋棄的工具人？

在他們眼裏，蘇清清的命是命。

我的命，就不是命嗎？

我緩緩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遙控器。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我的指尖，聚焦在我手中的那個黑色小方塊上。

顧言深的嘶吼戛然而止。

我輕輕按下了按鈕。

“嗡——”

被我砸爛的維生裝置內部，發出一聲輕微的啟動聲。

一個備用的小型冷卻單元，啟動了。

顧言深的瞳孔驟然緊縮，眼底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我彎下腰，對上他充滿驚疑的眼睛，笑了。

“我砸的，隻是外殼。”

我輕聲說，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這顆心臟嬌貴得很，沒了這個恒溫維生箱，它連十分鐘都活不了。”

我直起身，環視了一圈那些震驚的臉。

“顧言深，現在，遊戲才剛剛開始。”

就在這時，一個醫生連滾帶爬地衝了出來，他臉上掛滿了汗珠，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顧總！蘇小姐心率驟降，竇性心動過緩，隨時可能停搏！”

“必須馬上進行心臟移植！就是現在！”

我看著顧言深眼中燃起的最後一絲希望，然後，當著他的麵，將手裏的遙控器扔在地上。

清脆的響聲，像一聲嘲諷的耳光。

我抬起腳，踩住了那個小小的遙控器。

鞋跟的尖端，正好壓在啟動按鈕上。

“想救她？”

“跪下來。”

我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當著所有媒體的麵，承認你為了你的白月光，是如何設計謀殺發妻的罪行。”

我俯下身，聲音輕得像惡魔的私語，卻又清晰地響徹在每個人的耳邊。

“然後，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