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爺子心臟病突發，被緊急送進了醫院。

醫生說他情況危急，需要立刻輸血，但他是罕見的Rh陰性血，血庫告急。

陸越和陸明月立刻去驗了血，但血型都不匹配。

整個陸家都亂成了一鍋粥。

我站在搶救室門口，看著他們絕望的樣子，突然想起了什麼。

奶奶說過，我的命賤，但血很金貴，是“鳳凰血”。

村裏的人生了怪病，都會來求我的血做藥引。

我怯懦地走到管家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角。

“我的血……或許可以。”

林晚聽到了，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一個野種的血，隻會玷汙了爸的身體！”

她滿眼譏諷，“別是想用這種方法，賴上我們陸家吧？”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開了。

護士說老爺子意識尚存，正在確認輸血意願。

沒過多久，護士就出來了。

病床上的老爺子，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做出了決定。

他要用我的血。

冰冷的針頭紮進我纖細的手臂。

因為我年紀小，又長期營養不良，護士抽完血，我就頭暈得站不穩。

我被一個人留在觀察室，沒有人管我。

手術很成功，老爺子脫離了危險。

所有人都圍在他的病床前，喜極而泣。

而我，那個提供了救命血液的人，卻被徹底遺忘。

陸越隻是隔著玻璃看了我一眼，然後冷漠地對管家說。

“給她一筆錢，找個最遠的寄宿學校，下周就送走。”

這是用完即棄。

三天後，老爺子醒了。

他醒來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死死地盯著陸越。

“去做親子鑒定。”

老爺子聲音虛弱，但無比堅定。

陸越皺眉：“爸，您胡說什麼？”

“我沒胡說！”老爺子激動起來，“我總覺得，那孩子的眼睛，不像那個村婦……倒像極了阿雪！”

阿雪？

我不知道那是誰。

林晚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一周後，我被塞進一輛黑色的轎車。

車子緩緩駛出別墅，我看著後視鏡裏越來越小的“家”，心裏一片麻木。

突然，一輛車以瘋狂的速度攔住了我們。

管家連滾帶爬地衝過來，手裏拿著一份文件，拍著車窗。

“先生！先生！加急的鑒定報告出來了！”

陸越不耐煩地打開車門。

他搶過那份報告，飛快地瀏覽著。

他的手開始發抖，那幾張薄薄的紙，幾乎被他捏碎。

報告的最後一欄，結論清晰明確。

我與陸越的父係染色體，完全一致。

我是他的，親生女兒。

他的臉色由震驚轉為煞白，最後變成一種死灰。

他猛地回頭，死死盯住車裏的我，喉嚨裏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

但那嘶吼裏沒有喜悅，隻有極致的悔恨與痛苦。

林晚也撲了過去，當她看清報告內容的瞬間，全身都僵住了。

“不，不可能……”

她踉蹌後退，眼神渙散。

就在這時，陸越的目光越過那份報告，死死地釘在了第二頁上。

那上麵，是另一份DNA比對結果。

他抬起頭，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搖搖欲墜的林晚。

他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裏傳來。

“你，不是她的媽媽。”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