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五歲生日那天，奶奶哭著告訴我

“乖孫子，你媽媽福薄死了，到時候法官問你，你一定要說是媽媽不小心摔倒了！”

可媽媽說撒謊不是好孩子。

於是當奶奶抱著我站在法庭上時，我說：“爸爸一直踹媽媽，把媽媽大大的肚子都踹扁了，媽媽流了好多血。”

法官的鼓槌敲下來的那一瞬間。

爸爸眼淚鼻涕流了滿臉。

“我不想死！”

奶奶急得大哭：“你們不能槍斃我兒子，這是我唯一的兒子啊！把我兒子還給我！”

我拽著奶奶的衣角，小聲問：“我也是媽媽唯一的孩子，你們可以把媽媽還給我了麼？”

……

我昨天看到他們把媽媽關進一個大黑盒子裏，已經一天一夜了，媽媽一定很害怕。

奶奶瞪著我，眼睛通紅，舉起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你和你媽媽一樣都是畜生！你為什麼不撒謊！你還我兒子！”

臉上火辣辣的，我卻顧不得疼，趕緊爬起來，仰著臉讓奶奶打。

以前爸爸打我時，媽媽總是會抱著我，讓爸爸的拳頭落在她身上。

這樣爸爸就不會打我了。

這一次，媽媽肯定也會出現保護我。

可是直到我臉腫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奶奶拽著我的頭發往外走，媽媽也沒有出現。

隻有追上來的法官阿姨想扯住奶奶的手。

“你不能虐待孩子！”

“這是我孫女，我管教她你們管不著！”

奶奶拽著我回家，惡狠狠的盯著我。

“你為什麼不撒謊？你為什麼要說實話？你害死了我兒子！你賠我兒子！”

我憋的呼吸不過來，眼前發黑，媽媽含淚的眼睛，和爸爸粗壯的拳頭不停在我眼前閃現。

我掙紮地叫了一聲“媽媽”。

奶奶鬆開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你沒媽媽了，可我也沒兒子了！我唯一的兒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