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沒猶豫,跨步走過去。
蘇瑾卻突然衝過來攔住我,語氣帶著點莫名的醋意。
“你和他什麼時候關係那麼好了?”
“和你有關係嗎?”
我瞥向他,目光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蘇瑾喉結滾了滾,看著我拒絕的背影,胸膛劇烈起伏。
葉清歡皺著眉。
她察覺不對,上前拽了拽蘇瑾的手。
“阿瑾,別管她了,我們不是還要去領結婚證嗎?”
結婚證!
我拉開車門的動作猛地頓住。
好啊。
離婚結婚都是同一天,真是好樣的。
我嗤笑,坐進了沈言灼的車裏。
關車門時,我瞥見蘇瑾擰著眉,目光死死盯著我。
連葉清歡催促他去領證,都仿佛沒聽見。
沈言灼猛踩油門,車子揚長而去。
車上,沈言灼忽然說:
“你剛才打得很好。”
我愣了愣,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
沈言灼輕笑一聲。
“蘇瑾這人不行,早該揍他了。”
“可你們不是朋友嗎?”我問。
“誰說的?我和他從來都不是朋友。”
......
我回到自己租下的小公寓。
吃過飯,我躺在沙發玩手機。
無意間刷到葉清歡的社交平台。
她剛發了動態——“阿瑾說要在青鳥大師的畫展上為我拍下最貴的畫,還說‘某些人連什麼是藝術都不知道’。”
有不少網友在底下評論。
【啊哈哈哈,‘某些人’是指蘇總的前妻嗎?那個村姑?】
【她一個保姆的女兒,哪裏懂什麼藝術?】
【她可能連這幾年轟動藝術界的新星是誰都不知道。】
我關掉手機,拿起畫筆蘸了蘸墨。
筆尖落在紙上,利索勾勒出流暢的輪廓。
畫麵裏,一個女人站在破碎的磚瓦上,身上都是血,卻笑容明媚。
這幅畫,我給它起名為《歸塵》。
直到很晚,我才結束。
洗漱完,大學同學群熱鬧起來。
不少人都@我,讓我這次一定要參加同學聚會。
我答應了。
同學聚會在幾天後舉行。
我到時,很多人都到了。
連葉清歡這個和我們學校不相幹的人都在。
她緊挨著蘇瑾坐著。
見我出現,她挽住蘇瑾的手臂,無聲炫耀。
同學們招呼著我過去。
我點頭,跨步就要遠離這兩人。
可也是這一眼,讓我看到了葉清歡手腕上的一抹銀光。
那是我最珍貴的創作工具——是我母親在十年前,花了大價錢托人從國外買回來的。
自從母親身體不好,我忙著照顧母親鮮少時間作畫。
就把它收了起來。
後來母親去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我一時沒找到那隻畫筆。
可此刻,它正躺在葉清歡的手裏,被她當作配飾隨意地轉著圈玩弄。
她接觸到我的目光,笑得甜膩。
“孟小姐,這筆是阿瑾送我的。他說,隻有我這樣有藝術氣息的人,才適合這支筆”
葉清歡沒有多喜歡這支筆,她隻是喜歡搶。
我呼吸一滯,猛地扭頭看向蘇瑾。
他聳聳肩。
“這畫筆很不錯,我看清歡喜歡就給她咯。”
“你一個不會畫畫的人,拿著也無用。”
蘇瑾其實知道我喜歡畫畫。
但他一直覺得我隻是小打小鬧。
這支筆其實已經不適合再用來創作,老舊脫毛。
可它對我的意義重大。
我紅著眼看向葉清歡,朝她伸出手,“還我。”
葉清歡思索片刻,忽而狡黠一笑。
她緩緩站起來,遞出筆。
在我碰到筆的瞬間,她忽然一個踉蹌,往前栽去。
葉清歡手裏的筆沒拿住,拋了出去。
周圍人發出陣陣驚呼。
我本能彎腰伸手去接。
卻又被沒站穩的葉清歡趁機推了一把。
我眼角餘光看見,蘇瑾大驚失色想衝過來接住我。
卻又生生止住。
那一推,讓我整個人摔向地麵。
我的頭磕在冰冷的大理石,頭暈目眩。
那支陳舊的畫筆滾落在桌角的縫隙,被摔得筆毛四散,筆杆斷裂。
我的心都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