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秋節回家,刷到個匿名貼:【小姑子放假回來,給孩子包了五千紅包,要回禮嗎?】
被貼主點讚的評論是:【回個沙金首飾,說值一萬,這樣她還倒欠你五千!】
我順手查了下沙金的鑒定方法。
第二天臨走,看著家裏給準備的一兜子特產。
我想到那個貼子,正慶幸哥嫂對我不玩虛的時。
嫂子忽然掏出個金項鏈往我手裏塞:
“這是嫂子給你準備的,不貴,也就值一萬。”
我心裏一涼,一把金項鏈推了回去:
“我皮膚敏感,帶不了沙金,婉拒了哈。”
哪知道一旁的哥哥卻爆怒。
“就你金貴!沙金怎麼了?那不也是金?!”
“怎麼出去上個學,還學成拜金撈女了呢!”
原來,有嫂子的家不是家,這句話是真的。
正準備睡覺時。
一條熱帖映入眼簾。
“急!收了親戚五千塊紅包,要不要回禮?”
動作頓在當地,我鬼使神差的點了進去。
看向評論區。
網友們紛紛發表著觀點。
“當然要回了?人家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給那麼多錢,肯定有事相求。”
“我也覺得是,先給你打個預防針而已。”
“盡快把人情還了,別讓對方得逞!”
評論區清一色的陰謀論。
樓主也明顯怕了。
緊接著又發了一條帖子。
“該怎麼回禮才不失禮又不太破費?在線等!”
“回禮就回禮吧,但實在不想花太多錢,求支招!最好一兩百塊以內能搞定,看起來還不能太廉價!求萬能網友給點主意!”
下麵的回複五花八門。
熱評前二被點了上千個讚:
“這還不簡單?現在流行那種沙金首飾,看著跟真金一模一樣,沉甸甸的,鏈子手鐲都有,直播間幾十塊錢能買一套!”
“就是,包裝弄好看點,就說特意挑的,心意滿滿,誰看得出價錢?完美!”
樓主在下麵回複了一個雙眼放光的表情。
“哇!這個好!求鏈接!就這個了!”
我劃著屏幕,心底驚訝不已。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嫂子?
摳門到沒邊了。
與此同時,我心裏又有點慶幸。
還好我嫂子林怡婉不是這種會跟我玩心眼的人。
昨天回家的時候。
她還親昵的挽著我,帶我去吃了頓大餐。
回來後,我給了侄子5000塊錢紅包。
這可是我做兼職一點一點省下來的。
不為別的,我和我哥感情好,對於那個粉嘟嘟的小侄子自然愛屋及烏,想對他好。
我們一家人其樂融融,比什麼都好。
至於帖子裏這個“小姑子”......
我嘖嘖兩聲。
樓主若真送這種幾十塊的沙金,未免太傷人了。
但畢竟是別人家的事。
沒有深想,困意來襲。
我帶著一絲安心感沉沉睡去。
醒來時已經天色大亮。
我們學校放假時間雖然還沒結束,但我約了兼職。
今天就要走了。
簡單的收拾了自己的東西。
我剛走出房門,就一眼看到了牆邊放著的一堆土特產。
嫂子為我準備的。
下一秒,她的聲音隨之響起。
“起來啦?”
“今天一大早,我就去市場買了你愛吃的東西回來,你帶上。”
“去學校那邊就很難吃到了。”
一股暖意湧上心頭。
我抿唇笑了笑。
“不用啦嫂子。”
“我在路上不好帶。”
雖然我很喜歡吃,可一路顛簸,提著那麼多東西也不是個事。
林怡婉沉默了一瞬:“那好吧。”
下一秒,她又一拍腦門。
“哦對!差點忘了。”
“我給你準備了個禮物!”
話音剛落,她一溜煙鑽進了臥室。
再出來時,她直接把一個首飾盒塞進了我手裏。
笑容滿麵。
“妹妹呀,昨天真是讓你破費了!”
“嫂子想了很久,也不知道送你什麼好。金子最保值,也顯心意!我特意跑去金店給你買的,看看喜不喜歡?”
那盒子看上去確實挺像回事。
我心裏卻咯噔一下。
莫名其妙想起昨天晚上刷到的那條帖子。
不會......這麼巧吧?
她還在盯著我。
我笑了一聲,在她的注視下,打開了盒子。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金項鏈。
掂著有幾分重量。
但在燈光下,那光澤總透著一股生硬和虛假。
細看之下,工藝甚至有些粗糙。
一種廉價的違和感撲麵而來。
所有的輕鬆和慶幸瞬間凍結。
狠狠紮進心裏。
涼氣自下而上浮起,我臉上的笑容僵住。
林怡婉沒注意到。
還在喋喋不休:
“......這款式最新潮了,店員說賣得最好!你快戴上試試!”
心裏拔涼。
我看著那個金項鏈,又抬眼看看林怡婉那張溫柔賢淑的臉。
胃裏止不住的一陣翻騰。
幾秒後,我苦笑一聲:“嫂子,這得多少錢呀?”
林怡婉誒呦了一聲,隨意擺手:
“不貴,也就一萬,一家人嘛,給你花點錢值。”
如同被一盆涼水潑下。
我心裏僅存的希冀消失。
沒有說話,隻是合上盒子,輕輕推回到她麵前。
“嫂子,你的心意我領了。但這沙金項鏈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而且我皮膚敏感,戴不了沙金。”
我強調了“沙金”兩個字。
沒想到我那麼快就會認出來。
林怡婉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眼底閃過一絲慌亂,轉瞬即逝:
“不是......怎麼了?你不喜歡這個款式?”
“還是嫌嫂子挑的東西不好?”
我搖搖頭。
不動聲色向後退了一步。
看著她,突然就覺得好像從未真正了解過她。
一旁的哥哥陳皓見狀,眉頭立刻擰了起來。
“陳悅,你這是幹什麼?”
“你嫂子一片好心,跑了一天給你挑的!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解釋:“哥,我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
他的嗓門猛地拔高。
止住了我要說出口的話。
“沙金怎麼了?那不也是金,就你金貴,就你戴著敏感是吧?”
“你嫂子誠心誠意回個禮,你就這態度?看不起我們是不是?覺得我們窮,不配給你好東西是不是?!”
看得出來,他真的氣極。
額上青筋都凸了起來。
林怡婉在一旁紅了眼圈。
低下頭,輕輕拉他的胳膊:
“老公,別說了,可能妹妹真不喜歡......”
“不喜歡就能這樣甩臉子嗎?!慣的她臭毛病!”
陳皓的火氣徹底被點燃,指著我。
“趕緊給你嫂子道歉!把禮物收了!不然別怪我跟你急!”
話音剛落,我雙腿如同被灌了鉛,動彈不得。
這是哥哥第一次衝我發脾氣。
還是為了嫂子。
不可置信的扭頭,我看著暴怒的陳皓,泫然欲泣的林怡婉。
突然就有點恍惚。
以往我放假回家時。
他們看向我的眼神裏滿是疼惜。
可現在......
兩種畫麵形成巨大反差,在腦海裏劇烈碰撞。
我控製不住的身體發抖。
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攥住。
痛的我喘不過氣來。
原來,對我好的那些瞬間。
都是因為沒牽扯到利益,而裝出來的嗎?
2
客廳一片死寂。
我心口的寒意不斷往上冒。
所有解釋的話都堵在喉嚨裏,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此刻說什麼都是錯。
氣氛僵持不下,哥哥也心煩意亂。
掃視一圈,甩門走了出去。
林怡婉不願意看我一眼。
我沒說話,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剛收拾好準備離開的時候。
門先一步被打開。
低頭看著我手裏的行李,哥哥重重吐出一口氣。
又把視線重新放在了林怡婉身上。
歎了口氣:“還是不願意要那個金項鏈?”
我呼吸一滯,還沒開口。
林怡婉就憋不住了。
猛地抬起頭,眼淚掉得很凶。
下意識就撲到了他的懷裏。
開口時,聲音都帶著哭腔。
“老公,不怪妹妹,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會買東西,惹妹妹不高興了。”
“我想著妹妹給了小宇那麼大一份禮,我們怎麼也得回一份有心意的。”
“我看現在年輕人都喜歡戴金飾,保值又好看,就特意去挑了一條......可能、可能我的眼光太老了,款式妹妹不喜歡......我才拿出來,妹妹就說太貴重了不能要......肯定是我沒挑好,讓妹妹誤會了......”
這話,一說起來就不帶停的。
我一陣頭疼。
哥哥剛剛平息下去的怒火仿佛又“噌”地冒了上來。
扭頭看向我的眼神裏充滿了失望和責備:
“陳悅,你看看!你嫂子事事為你著想,怕你不喜歡還自責!”
“不就是個禮物嗎?喜歡就收著,不喜歡放著也行,至於給你嫂子這麼大難堪嗎?她為你忙前忙後,你就這個態度?”
“差不多就行了。”
“禮物看的不是價格,看的是心意。”
我:......
看著他被林怡婉完全蒙蔽的樣子。
胸口像是堵著塊石頭。
我有點無話可說。
他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向後退了一步。
“果然,人都是自私的。”
“就算你是我妹妹,也不例外。”
自私?
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臉上的神色越發不耐煩,直接從桌上拿起那個絲絨盒,丟進了我懷裏。
“別鬧了,你嫂子也是一片好心,她也是被騙了,不知道這是沙金。”
“就算......就算款式你不喜歡,心意總沒錯吧?收下,這事就算過去了,行不行?別讓你嫂子難做。”
“你們各退一步。”
我被氣的肩膀顫抖。
巨大的委屈和無力感幾乎將我淹沒。
我知道,今天如果不收下,這件事會被哥哥永遠記著。
成為我“不懂事”的鐵證。
林怡婉則會永遠扮演那個被小姑子欺負的可憐角色。
想到這裏,心裏的委屈排山倒海湧來。
我突然就很不甘心。
心底掙紮了幾秒。
我逐漸抬眼,表情平靜得可怕。
直接拿起那個絲絨盒子,打開。
看也沒看的把它戴到了脖子上。
“哥,嫂子,你們別吵了。禮物我收下了。”
“謝謝嫂子的心意。”
3
林怡婉臉色瞬間僵住。
不明白我態度為什麼會轉變那麼快。
眼中閃過隱隱的不安。
哥哥顯然鬆了口氣,像是解決了一個大麻煩,語氣徹底緩和下來。
“這就對了嘛!一家人和和氣氣多好!行了行了,都過去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林怡婉也趕緊擦幹眼淚,擠出假笑。
“對對,過去了,妹妹你喜歡就好......”
“對了,你要去趕車吧?”
“我跟你哥送你去車站。”
她把殷勤獻的很到位。
我沒拒絕。
車內的氣氛卻依舊很尷尬。
我扭頭看向窗外。
沉默地坐著,感受著脖子上隱隱的不適。
很癢。
我皮膚本就有些敏感,尤其是對某些廉價金屬。
癢意越來越明顯。
我忍不住輕輕撓了一下,一片細小的紅色疙瘩逐漸浮現出來。
在脖子上顯得格外刺眼。
小侄子在我旁邊坐著。
率先注意到了我的不對勁。
輕呼出聲:“姑姑,你的脖子被蟲子咬了嘛?”
“好紅。”
稚嫩的童聲在車內回蕩。
林怡婉和哥哥同時扭頭看來。
看到我脖子上大片紅痕的那一刻,林怡婉臉上笑容僵住。
哥哥則是緊急將車子逼停到了路邊。
臉色煞白。
“你......怎麼回事?”
我輕笑一聲。
抬起那金項鏈,平靜地展示給他們看。
“沒什麼,可能有點過敏。大概是這新鏈子的材質,我不太適應。”
那紅疹清清楚楚。
我哥迅速反應了過來,臉色瞬間繃不住。
他抬手,一把拽了下來。
金項鏈滑落。
我脖子上的癢意卻絲毫未減。
紅疹開始向其他地方蔓延。
哥哥眼底爬上紅血絲。
咬牙拐了彎。
“我們現在去醫院!”
我沒說話,看向後視鏡。
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慌亂,又極其複雜。
窘迫和愧疚交織在一起。
我笑了一聲。
“哥。”
“你想起來了?”
4
他臉色更白。
喉結上下滾動,卻終究沒說出來一句話。
我默默撇開視線。
思緒卻不自覺被拉回之前。
爸媽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
我們這兩個“拖油瓶”,他們誰也不想要。
媽媽遠嫁。
爸爸再娶。
後媽看我們兩個不順眼。
我倆常常在那裏受欺負。
但我哥有骨氣,稍微可以掙錢的時候,他就帶著我逃離了那個讓人窒息的家庭。
那之後,他拚盡全力供我上學。
少女時代的我有了愛美的意識。
可我沒錢,就隻能去路邊兩元店買了劣質項鏈來。
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剛開始隻是有點癢。
我沒有在意。
後麵紅疹子直接蔓延了全身。
直接休克了。
再醒來時是在醫院,哥哥守在我的病床邊。
看到我醒來,他眼眶通紅。
聲音哽咽。
“以後別買那些劣質首飾了。”
“等我賺了大錢,我給你買純金純銀的。”
“我妹妹,值得最好的。”
我笑而不語。
他真的說到做到了。
那之後,他就開始存錢,給我買了一條金手鏈。
也就是因為一直念著和他的情分。
我才一直對侄子很好。
可是今天......
他卻忘了。
我哥焦急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拉回現實。
“醫院到了!”
眼前逐漸失焦,我扭頭看去,隱約看到哥哥手指微微抖著,來給我開車門,一路把我扶了出去。
林怡婉麵色很複雜。
跟著下了車,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醫生隻看了一眼,便皺起眉頭。
“知道自己對特殊金屬過敏嗎?”
我扯扯嘴角,點點頭。
他麵色驟然嚴肅起來:“知道你還戴沙金?”
“還好你沒有長時間戴著過夜,不然什麼時候休克了都不知道。”
“多危險啊!”
短短幾句話。
撕破了我們幾個之間的最後一絲體麵。
林怡婉臉上的尷尬無處遁形。
看著我的脖子,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解釋什麼。
卻最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哥哥也是。
原本躲閃的眼神定住,放在我身上。
裏麵帶著隱忍的悔意。
我喉嚨發緊。
輕輕撫摸著脖子上那片刺癢的紅疹。
沒有看他們一眼。
全程無言。
等拿好藥走出醫院的時候。
已經趕不上去學校的車了。
哥哥的臉憋的通紅。
猶豫幾秒後,還是拽住了我的手腕。
我愣了一下,扭頭看去,卻驀然對上了他帶著紅血絲的的視線。
心裏驟然一緊。
他緊跟著艱澀開口:
“悅悅......對不起。”
話音剛落,我愣住了。
突然就覺得有點可悲。
對啊。
他是我相依為命長大的親哥啊。
怎麼能對我惡言相向呢。
心底積攢的委屈湧來,前麵強裝的冷靜和不在意瞬間潰不成軍。
我鼻子猛然一酸。
可傷人的話已經說出口了。
怎麼可能沒隔閡呢。
沉默幾秒,我壓下鼻尖的酸澀。
把手臂抽了回來:“沒事。”
他看出我的疏離,身體僵硬一下。
眼眶一紅,猛然撇開了視線。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
再開口時,他嗓音沙啞。
“那躺高鐵已經發車了,我再給你買張其他時間的票吧。”
我垂眸,搖了搖頭。
“不用了,哥,我有錢。”
知道哥哥供我不容易。
所以,我剛上大學的時候,就有了賺錢的野心。
也存下了不少錢。
林怡婉也看出來了我們之間的尷尬。
假笑著看向我。
有點要獻殷勤的意思:
“算了算了,我給你買票吧。”
“......你一個學生也挺不容易的。”
不等我開口拒絕,哥哥就扭頭看了過去。
眼神帶著疏離。
“不用了。”
“她是我妹妹,我來就行了。”
5
林怡婉的動作一頓。
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哥。
我哥卻沒有再看她,略顯急促的上了車。
把我和林怡婉重新送回家後。
他卻沒有下車。
林怡婉不明所以,要過去拽他。
他直接鎖上了車門,頭都沒有扭一下。
“你們上去吧,我接到通知要加班。”
林怡婉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急著張口想說什麼,我哥卻已經踩了油門。
車子離弦而出。
林怡婉臉色黑的能滴出水來。
扭頭惡狠狠的剜我一眼。
抓起包包就上了樓。
路過我時還不忘撞我一下。
我無奈。
推開家門的時候,她人已經進了臥室。
裏麵隱約傳來打電話的聲音。
“哎呀媽,煩死了!真是倒了血黴了!”
她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
“天天麵對小姑子,還得笑臉相迎,惡心人!”
“要不是看她經常會給小宇紅包,我早就不樂意她在家待了!”
她語氣裏的嘲諷意味濃得化不開。
我的心猛地一沉。
步子也跟著被定住。
裏麵的聲音還在源源不斷傳出。
“也不知道她裝什麼矯情呢!戴個沙金就過敏!”
“那五千塊......還給她?憑什麼!”
“她都這麼膈應我了,我還把錢還給她?我瘋了?”
我靠在冰涼的牆壁上。
聽著裏麵傳出來的電話聲。
渾身血液似乎都凝滯了。
在沙金事件發生前,我都總跟朋友炫耀。
說自己有個好嫂嫂。
因為她和哥哥一樣,總是無條件的對我好。
可是直到今天......
我才知道以前那些溫情的瞬間都是她裝出來的。
她的目的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
想從我身上套錢罷了。
這次的事不過就是一個導火索。
想到這裏。
我心底一陣苦澀。
後麵的話都聽不清了。
耳朵裏嗡嗡作響。
我甚至感覺不到憤怒。
隻是一股心寒,自下而上迅速蔓延到四肢。
我沒說什麼。
隻是緩緩轉過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窗外陽光正好。
屋裏卻溫度卻很低,凍得我一陣發抖。
不知過去多久。
外麵才重新傳來動靜。
林怡婉動作不小。
一直鬧騰了半個小時,她才挎著包走了出去。
估計是出去玩了。
還不忘摔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