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監獄的日子,是宋一諾人生中最黑暗的篇章。
每一天,都在挑戰她生存的極限。
因為薑瑤的特別關照,每天女犯人都會對她拳腳相加,身上的傷一層疊一層,飯菜都是餿臭的,甚至混著沙土,拒絕吃,就會迎來一頓拳打腳踢;強迫自己咽下,便是翻江倒海的嘔吐。
最屈辱的是,有時食物被故意打翻在地,他們會命令她像狗一樣舔淨。
她無數次想一死了之,可連求死都是奢望。
每一次從昏迷中醒來,麵對的都是更深沉的絕望和無邊無際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薑瑤來了。
穿著光鮮、容光煥發的薑瑤與牢房裏汙穢不堪、形銷骨立的宋一諾形成巨大的對比。
“喲,宋姐姐,這裏的生活還習慣嗎?”薑瑤用手帕掩著鼻子,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炫耀和惡毒。
宋一諾閉著眼,不願看她。
薑瑤俯下身,聲音帶著淬毒的得意:“放心吧,你這輩子都別想出去了。不過,就算爛在這裏,也別再占著沈夫人的位置了。”
一份離婚協議被扔到桌麵上。
“簽了它。你,淨身出戶。”
她頓了頓,語氣突然變得嫉恨難平:“我真想不通!慕言明明恨你入骨,為什麼還非要留著你這個名分!他說......要讓你頂著這個頭銜,在這裏被折磨一輩子!”
“他的簽字,我已經想辦法弄好了。”薑瑤壓下怒火,“你乖乖簽了,我或許能讓你在這裏好過一點。但這輩子你別再想出去了!”
看到離婚協議,宋一諾眼中閃過一絲解脫。
她沒有任何猶豫,用全身傷痕的手顫抖著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個牢籠,她終於可以離開了。
薑瑤拿起協議,得意地笑了:“總算做了件明白事。好好享受餘生吧。”說完,她踩著高跟鞋,誌得意滿地離開了。
轉機悄然而至。
深夜,牢門被輕輕打開,一道熟悉而焦急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是陸沉淵。
他顯然打點好了一切,獄警悄無聲息地退開。
他快步上前,脫下自己的大衣,小心翼翼地裹幾乎不成人形的宋一諾。
“一諾......對不起,我來晚了。”他的聲音沙啞,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心疼和愧疚。
宋一諾茫然地抬起頭,看清是他時,幹涸的眼眶竟泛不起一絲淚意,隻是無盡的疲憊。
“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經查清了,薑瑤和他舅舅醫療勾結,我已經整理好了事實,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宋一諾虛弱的說,“我們先出國,等到我成功入學,不會被找到時,再告發她......”
飛機引擎轟鳴,衝上雲霄,那座承載了她所有痛苦與絕望的城市終於被拋在腳下......
宋一諾緩緩閉上眼睛,兩行清淚終於滑落。
不是悲傷,而是與過去徹底告別的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