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厲夜寒回家的時候,白黎正在看犯罪側寫的書。
“黎黎,案子結束了,明天我休息,之前你不是想去那家私房菜打卡嗎?明天帶你去,怎麼樣?”
白黎並未抬頭,而是平靜道,“明天不行,約了複健。”
厲夜寒輕歎一聲,蹲下哄她。
“還在生氣?黎黎,那次行動……”
“沒有。”白黎打斷他,“隻是複健很重要,不能耽誤。”
他握住她的手,“好,那明天我陪你複健,再去吃飯。”
白黎哪裏看不出他的無措與討好,曾經她沉溺於他所有的溫柔與承諾,現在卻隻覺得疲憊。
她不想起無謂的爭執,抽回手,淡淡應好。
翌日一早,兩人開門就看見了焦急地站在那裏的時卿。
“厲隊!隊裏出了急事,許局讓你立刻回去。”
時卿語速很快,目光落在白黎身上,“抱歉啊白黎姐,打擾你們了。”
厲夜寒臉色微沉,“什麼事這麼急,我今天……”
“工作重要。”白黎開口,“你去吧。”
厲夜寒看向她,有些猶豫。
時卿上前扶住輪椅,語氣真誠:“厲隊,白黎姐這邊交給我,保證照顧好她,等你忙完了來複健中心接我們就好。”
他點了點頭,“也好,黎黎,那你和時卿先去,等我來接你。”
複健中心等候區。
白黎安靜地坐在輪椅上,正前方的電子大屏正在播放安全宣傳片。
畫麵一閃,出現了厲夜寒和時卿的身影。
兩人扮演一對遭遇危機的情侶,鏡頭裏的他們配合默契,尤其是厲夜寒看向時卿那個無奈又寵溺的表情,讓白黎的心鈍鈍地疼。
她想起在警校時,社團需要拍宣傳短片,社長想讓厲夜寒和另一個女生搭檔。
他直接拒絕了,拉著她的手說:“除了白黎,我不和別人搭檔。”
當時的厲夜寒眼神熾熱,除了她,再無人能入他的眼。
可如今,他和時卿搭檔卻如此自然。
“居然播了?”時卿驚訝道,笑著轉過頭,“白黎姐,拍攝時候可有趣了,厲隊看起來冷冰冰的,但其實很照顧人。”
“我那天姨媽來了,拍攝的時候重拍了好多次,他都沒有不耐煩……”
時卿絮絮叨叨說著拍攝期間的趣事,語氣親昵。
每一句看似是在說工作,但熟悉厲夜寒的人都知道,他最討厭拉低工作效率的人了,這何嘗不是在炫耀厲夜寒對她的特別。
白黎沉默地聽著,聽她的丈夫對待異性是如何體貼。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好在,護士喊到了她的名字。
複健的過程痛苦依舊,汗水浸濕了她的衣服。
她咬著牙,用這種肉體的疼痛短暫掩蓋心底的冷意。
結束後,時卿推著她離開,熱情提議:“白黎姐,我們去商場吃午飯吧,我知道一家很好的私房菜,正好厲隊一會過來。”
白黎下意識抗拒。
“不用了,我想回去休息。”
自從腿不好後,她鮮少出門去人多的地方,太過吵鬧的環境會讓她產生恐懼。
時卿卻不由分說推著她走。
“別跟我客氣,厲隊說讓我照顧好你,要是知道我連飯都沒讓你吃,厲隊該怪我了。”
餐廳環境靜謐,時卿熟練點了菜。
“這家店厲隊帶我來吃過幾次,味道真的很不錯。”
“尤其這個燉湯,他每次都會點給我,說對身體好,白黎姐你嘗嘗看。”
白黎拿著筷子的手一僵。
這家私房菜,幾個月前她就很想來試試,還興衝衝地跟厲夜寒提過。
可他說隊裏案子多,太忙了,等有空再說。
原來,他不是沒空,隻是那個能讓他抽出時間品嘗燉湯的人,早已不是她了。
心像是被鈍器擊中,連呼吸都痛。
桌上的美食瞬間失去了所有味道,形同嚼蠟。
就在這時,餐廳外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驚叫聲和混亂的奔跑聲。
“殺人了!”
“有人拿刀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