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清研身子一僵,這條山道石階至少有5公裏,她如果跪拜上去,怕是腿會斷掉。
思忖間,駱永年卻從身後猛地一腳踹在她的膝窩。
冷清研猝不及防,重重跪倒在地,鑽心的疼痛瞬間竄遍全身。
“冷清研,”駱永年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今天,我會親眼看著你,一步一跪,跪上山頂。你欠了我兩條命,這是你應得的。”
那一日,冷清研在駱永年的監視下,一步一叩首,從山腳跪拜至山頂寺廟。
整整一天一夜,她的膝蓋從劇痛到麻木,粗糙的石階磨爛了褲料,繼而磨碎了皮肉,最後幾乎可見森森白骨。
抵達廟門時,她已經無法站立,幾乎虛脫。然而未等她喘過一口氣,駱永年便一把將她拽進寺內,將上百卷厚厚的佛經擲於她麵前。
“超度第二步,”他聲音漠然,如同宣判,“把這些經書,全部抄完。”
冷清研用顫抖不止的手拿起筆,蘸了墨,開始一字一字地抄寫。頭痛欲裂,膝蓋處的劇痛陣陣襲來,她隻覺得渾身每一處都在叫囂,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碎裂。
直至抄到最後一卷,她喉間猛地湧上一股腥甜。
“噗”的一聲,一灘鮮紅的血嘔上了經卷,墨跡被血汙暈開。
她再也支撐不住,向前倒去。
在意識徹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瞬,她嘴角竟浮起一絲極淺極淡的笑意。
駱永年,這次我欠你的......終於還清了。
一股濃煙衝進鼻腔,冷清研瞬間被嗆醒。
她費力地睜開眼,隻見自己竟然躺在一個祭壇上,身邊有幾個法師正在圍著她念叨著她聽不懂的經文。
她迷茫地看向四周。
“冷小姐,你吐出來的血將經書汙染了,這是大不敬。大師說了,必須給你開壇做法才能化解你的罪孽。”宋思柔的聲音傳來。
她抬眼望去,隻見宋思柔站在駱永年身邊,一身素淨的長裙襯的她清麗脫俗,和一身墨色西裝的駱永年站在一起,竟格外相配。
冷清研的心口猛地抽痛了一下。
實在是太過荒唐,她艱難地爬起來,準備走下祭壇,卻被一個強大的力道按了下去。
駱永年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墨來,聲音冷得刺骨:“冷清研,你還想去哪?儀式沒完成之前,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待著。兩個孩子因你而死,這份罪孽——是你該還的。”
他身後的保安聞言,立刻加重了力道。冷清研被死死按在原地,像一條瀕死的魚,連掙紮都成了奢望。
法師麵無表情地抓起大把大把的鹽,朝她揮灑而去。
鹽粒刺進她破損的皮肉,如同無數根細針鑽進心底,痛得她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每一個毛孔都在尖叫。
冷清研終於崩潰,淒厲地哭喊出聲:“駱永年......我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快痛死了......”
駱永年眉頭微不可見地一蹙。
就在這時,宋思柔落下兩行清淚,聲音哽咽卻清晰:“永年,大師撒鹽是為她驅邪除晦啊......她這樣慘叫,法師怎麼靜心做法事?若是擾了儀式,我們的孩子......還怎麼往生極樂?”
駱永年眼神一沉,抬手示意,保安立刻會意,毫不猶豫地將一團粗布塞進了冷清研口中。
又一把鹽混合著符紙的灰燼,再次劈頭蓋臉地灑向她。
劇痛如潮水般一波強過一波地衝擊著她的神經,被堵住的嘴裏隻能發出極其輕微的、瀕死般的嗚咽。
冷清研的視線開始模糊,她停止了掙紮,眼裏隻剩下死一般的絕望。
天空中突然雷電轟鳴,瓢潑大雨傾盆而下,雨水澆灌在她身上,冰冷刺骨。
她突然覺得累極了,大腦一片空白。
再次睜開眼時,她孤零零的躺在病房裏,周圍一片死寂。
她竟然還活著!
宋思柔緩緩走了進來,一臉挑釁:“冷清研,這就是你得罪我的代價。”
她指尖輕輕轉動,鑽石在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言語炫耀:“這個戒指可是永年專門去拍賣會上拍下來的送給我的,好看嗎?”
冷清研指尖微顫,喉間發澀。
當年兩人結婚時,駱永年因為反抗這個婚事,連一枚鑽戒也沒給她買過。
後來他提出給她買一個鑽戒作為補償,可還沒來得及去選.....
她垂下眼簾,唇邊牽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宋小姐不必這樣大費周章地炫耀。駱永年,我不跟你爭,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宋思柔輕輕一笑,眼神裏盡是勝利者的從容:“有自知之明就好。對了,永年說要帶我去海島散心,你嘛......”她目光掃過冷清研:“就好好在這裏養病吧。”
宋思柔走後,下屬打來電話。
“冷總,您最近去哪裏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公司好多事等您處理呢。”
冷清研心頭一緊,臨走之前她要將公司處理好,最好找個靠譜的買家賣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保障公司員工的權益。
“我沒事,過幾天我就回去了。”
冷清研掛斷電話後便開始找中介機構出售公司資產。
三天後,她收到了中介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