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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梔然睜開眼，是在醫院的病房。

一隻手被孟澤深緊緊握著，他趴在床頭睡著了。

盛梔然汗毛直立，厭惡地把手抽出來。

孟澤深猛地抬起頭，麵容憔悴，眼裏布滿血絲。

“梔然你醒了，不要亂動，醫生說你斷了兩根肋骨，要靜養。”

盛梔然冷靜地看他一眼，閉上了眼睛。

孟澤深滿臉愧疚和自責：“對不起梔然，我不知道念伊也在那個夜市，而我又離她最近，隻能先去找她，之後我第一時間就去救你了。”

盛梔然隻覺得他虛偽，沒有回應。

孟澤深重新握住她的手：“我把工作都推了，這幾天就留下來照顧你好不好？”

接下來的幾天，孟澤深果然一直留在醫院。

端水喂飯，無微不至。

給她講故事，逗她開心，給她唱歌，哄她入睡。

他仿佛又變回從前那個深愛著她的孟澤深。

期間何念伊每天都會打電話找他，但他每次都是直接掛斷。

連盛梔然都有些恍惚，是不是那五年隻是一場噩夢。

可何念伊在她病房的出現還是把她拉回了現實。

“澤深，你救救我媽媽吧，她病情變嚴重，已經進手術室了！”

何念伊一進門就撲到孟澤深懷裏哭訴，看見病床上坐著的盛梔然，又哭著上前拉扯她的肩膀。

“醫生都說你媽媽醒來無望了，怎麼就不能將腎捐給我的媽媽呢！”

盛梔然冷眼看著她：“我媽欠你媽的嗎？我欠你的嗎？”

她能看得出來何念伊是裝的，可孟澤深看不出來。

他將何念伊護在懷裏，皺眉嚴肅的看著盛梔然。

“反正媽也醒不過來了，把腎換給別人也是救一條人命！梔然，你別胡鬧了，人命關天的時候。”

盛梔然被氣笑。

與她何幹，憑什麼要求她犧牲媽媽，去救別人？

更何況......

“我會讓我媽媽醒過來，這腎我是不會同意換的！”

孟澤深一臉複雜看了眼還在不斷崩潰大哭的何念伊，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抿緊唇。

他叫來了幾名保鏢，押著盛梔然強製地往腎臟捐贈家屬同意書上簽字！

盛梔然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孟澤深，你別後悔！”

孟澤深閉了閉眼，讓保鏢們動手。

盛梔然拚命掙紮，很快手臂和腿上就滿是淤青和傷口。

可她絕不會妥協！

她瞅準間隙掙脫開一隻手，就朝牆狠狠撞了上去！

......

盛梔然是被額頭的傷口疼醒的。

她睜開眼，還是在原來的病房。

沒有開燈，但她能看到黑暗裏孟澤深靠在牆邊正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你撞牆導致腦震蕩，媽也沒如你所說的醒過來，”孟澤深頓了下，“可念伊的媽媽死了。”

盛梔然腦袋一片混沌，沒心思聽他說什麼。

可孟澤深卻突然上前拽住她的病服衣領，眼神狠厲：“你寧願撞牆也不簽字，你現在怎麼變得如此冷漠無情，從前那個善良的盛梔然去哪了？！”

“這是一條人命啊！你知不知道念伊媽媽沒搶救過來，她這兩天鬧了兩回自殺！”

“因為你的任性妄為和冷漠，威脅到兩條人命，你就滿意了嗎？！”

盛梔然突然覺得無比悲涼，她拚命把眼淚逼回，反問：“是我害她媽媽死的嗎？”

孟澤深沉默兩秒：“見死不救，就是害人。”

盛梔然閉上眼睛，再沒有辯駁的力氣。

說不通的，他們早就不是站在一條路上的人了。

“看來你還是不知道錯了，我會吩咐醫院，不再給你用任何藥物，你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