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低沉慵懶的男音從話筒裏響起。
“當然!”
林父臨終前為她定了門親事,將打開瑞士銀行保險櫃的鑰匙交給了厲家保管。
隻待她二十歲生日,與厲雲修成婚,便可繼承林家的百億家產。
七年前,她愛上顧司晨,與厲雲修立下賭約。
若她與顧司晨能熬過七年之癢,他就將林家保險櫃的鑰匙給她。
若沒熬過,她就要按照父親的遺囑,嫁給他,遺產平分。
如今,到了實現諾言的時候了。
“那好,一周後,咱們民政局見,領完證,我們前往瑞士。”
掛斷電話。
林舒雅拿著斷手焦急的趕往醫院。
可還是晚了一步。
“林小姐,不是我們不幫你,而是林書恒被警局的人帶走了,我們想幫他續上斷手,也做不到啊!”
林舒雅臉色蒼白,捏著盒子的指甲斷裂,溢出絲絲血痕。
不,她決不能讓弟弟的人生染上汙點。
林舒雅買了果籃,敲響了陳雪兒的房門。
“請進。”
顧司晨在看到林舒雅後,臉色黑的嚇人:“你來這裏做什麼?”
陳雪兒扯了扯他的衣角,柔柔一笑。
“太太,這是為我準備的嗎?謝謝你了。”
林舒雅目光落在她胸口的紅色暖玉上,瞳孔微顫。
這塊暖玉是家人為她花高價特意找人尋來的珍寶,常年配戴能溫養身子,甚是罕見。
當年結婚的時候,她將這塊帶了二十年的玉佩當做定情信物送給了顧司晨。
他曾珍而重之的放在胸口,承諾:“暖玉上有舒雅的味道,我這輩子都不會摘下。”
而現在,暖玉戴在了陳雪兒的脖子上。
看來,他的心也有了偏移。
陳雪兒也注意到她的視線,嬌羞一笑。
“林小姐也喜歡這個暖玉?顧總說我流產後,身子弱,特意給我戴上,調養身子的。”
顧司晨皺眉,剛想解釋一番。
林舒雅已經別開目光,將果籃放在一旁,對著病床上的陳雪兒深深的彎下腰。
“陳小姐,我這次過來是希望您能撤訴!”
“隻要你肯撤訴,不管提出什麼樣的要求我都會盡量滿足。”
她的態度極其謙卑,病房裏一時噤聲。
“顧總......這......”
陳雪兒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顧司晨。
顧司晨還在等她向他低頭,隻要她肯再求求他,他不介意將暖玉收回來,可林舒雅竟然不在乎,上來就為弟弟求情。
顧司晨生平第一次感覺到挫敗,臉色更是陰沉如墨:“林舒雅,你這是想要以勢壓人嗎?”
“就這麼點破東西還想求得雪兒的原諒,最起碼你得付出點誠意吧!”
林舒雅麵無表情抬起頭:
“你想要我怎麼做?”
“長姐如母,都是因為你的縱容,林書恒才敢騷擾雪兒,導致她現在身心都受到了重創。”
“想要雪兒撤訴可以。你必須將郊區的那棟別墅送給她當做賠禮,並對雪兒磕一百個響頭,說一百句:對不起,我代我弟弟向您磕頭認錯。”
林舒雅以為自己聽錯了,抬眸在他臉上確認。
知道他是認真的。
她指尖微顫。
他明知道,那棟別墅是父親留給他們姐弟的遺產,藏著一家人的美好回憶。
如今,卻.......
“別墅不行,換一個。”
顧司晨眉眼不耐,聲音冷鷙:“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別忘了你弟弟還在局子裏。”
林舒雅就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
“好,我同意將別墅送給陳雪兒,但她必須先撤訴,將我弟弟放出來。”
顧司晨還想說些什麼。
可對上林舒雅死寂的眸子,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
他冷著臉同意了,但要求將林書恒關上七天,長長記性。
“現在開始吧!”
“一百個響頭,一百句道歉,一個都不能少。”
林舒雅掐著手心,閉上眼,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對著陳雪兒喊道:“對不起,我代我弟弟向您磕頭認錯。”
她聲音洪亮,引得不少路過的病人圍觀。
大家指著磕頭認錯的林舒雅議論紛紛:
“那個逼人家女孩兒跳樓的紈絝,是她的弟弟?”
“真不要臉,做出這種事還有臉求人家原諒。”
“若是我是女孩兒的家人,非得撕了他們姐弟不可。”
“呸!”
林舒雅沒有解釋,額頭磕的咚咚作響。
很快就滲出了血漬。
按照顧司晨的要求磕完之後,她麻木的起身離開。
圍在病房外的人有的對她唾棄,有的對她扔東西,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嫌惡。
“等等!”
陳雪兒叫住了她,大度道:“讓顧司晨帶你去包紮一下吧!”
“不必!”
林舒雅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你這樣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麼欺負了你呢!”
陳雪兒委屈的癟癟嘴,顧司晨心疼的好一頓安慰。
才勉為其難的起身,來到林舒雅身旁。
“走吧!”
這次,林舒雅沒有拒絕,默默的跟在顧司晨身後。
兩人走出去還沒多遠。
陳雪兒病房的位置就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
“啊,哪來的瘋子!”
顧司晨臉色驟變,抬腿就往回跑。
等林舒雅捂著額頭趕過去的時候,剛好看到顧司晨死死將陳雪兒護在身後,與一個蓬頭垢麵的瘋女人在對峙。
“壞蛋,幫著壞女人欺負書恒的壞蛋,我要打死你們。”
聽到熟悉的聲音,林舒雅不可思議的看向背著她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