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婚三周年這天,林向晚在自己的心理診療室見到了丈夫包養的金絲雀。
女孩自打進了房間就開始哭,柔柔弱弱的樣子我見猶憐。
“林醫生,顧先生跟你做的時候也這樣嗎?每一次都非要讓我穿情趣衣服跟他玩各種play,逼著我喊他老公,不喊就不停,這幾天在你們婚房的各個角落都試了一遍,足足七天七夜啊!”
“我下麵都快疼死了林醫生!”
林向晚眉頭緊蹙,冷眼看著女孩在她麵前唱獨角戲,直接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你好是帽子叔叔嗎?這裏有人涉嫌非法拘禁......”
話還沒說話女孩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將她的手機一把奪了過去。
“你懂不懂什麼叫情侶之間的情趣啊!”
卻在低頭看到黑屏的手機後僵硬了一瞬。
“懶得跟你這種老女人說!”
林向晚將手機奪回,公事公辦道:“心理谘詢的時長到了,如果您沒有其他問題就可以離開了。”
女孩眼眸微彎,伸手展示起了無名指上的鴿子蛋。
“知道顧先生為什麼不碰你了嗎?因為他對你根本硬不起來啊!”
“你那個當小三的媽毀了顧時宴的家,你為了當上顧太太不惜在顧時宴生日宴會上給他下藥爬上他的床,現在又裝上了?”
“那天視頻我可是看了,林醫生的身材可真有料,在床上叫的比我還浪,有時間教教我啊林醫生,我好代替你取悅取悅你的丈夫。”
林向晚狠狠在她臉上扇了一巴掌。
“滾出去!”
女孩寫滿不可置信的臉上突然多了笑意。
“你給我等著!”
放下這句狠話,她含淚捂著臉跑了出去。
林向晚卻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癱軟在椅子上,打過她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就這樣坐到了傍晚,理療室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
脖子被顧時晏掐住的時候,林向晚心痛到有那麼一瞬間想就這麼死掉。
“你對妍妍做了什麼!”
顧時晏向來冷靜自持,記憶中他一共這樣失態過三次。
第一次是在她第一次來月經那天,滿褲子血的她被顧時晏以為得了絕症,抱著她衝到了學校醫務室。
第二次是在顧時晏的生日宴上,被邀請來的客人們將被下藥的他捉奸在床,而在床上跟他胡來的人,是他的繼妹,也就是她,林向晚。
這是第三次。
因為她打了他包養在外麵的金絲雀。
“你怎麼不問問她來這裏找我幹了什麼?”
顧時晏收回手,拿著手帕一寸一寸地擦拭著,像是沾染上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妍妍性子單純說話做事不計後果,就算是她真的說錯了話,你就對她動手?”
“你最好祈禱她安然無恙,否則......”
助理遞過來的手機裏,她的媽媽被綁在椅子上,頭發淩亂拚命掙紮,被膠帶封住的嘴嗚咽出聲。
“顧時晏,她也是你媽!”
林向晚的雙眼因為憤怒充斥著紅血絲,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撕爛。
可任憑她怎麼掙紮,也衝破不了保鏢的這一層防線。
“我媽早死了。”顧時宴捏住林向晚的下巴,“一個連結婚證都沒有領的玩物,什麼時候也配當我媽了?”
林向晚如遭雷擊。
從高一那年她跟媽媽來到了顧家,顧時宴就一直都在她的身邊。
她以為他們早就是一家人了。
可現在顧時宴告訴她,她媽媽在他們眼裏隻是一個玩物。
“少爺,有江妍妍小姐的消息了。”
顧時宴陰翳的表情在聽到這句話後明顯緩和了許多。
“你最好不要再找妍妍的麻煩,也永遠不要出現在妍妍麵前,等我玩夠了,自然會回歸家庭。”
他居高臨下的模樣,讓林向晚感覺陌生不已。
“媽媽......那我媽媽呢?”林向晚撲過去拽住他的衣角,“這件事情跟我媽媽沒關係,她沒事,能不能先放了我媽媽?”
顧時宴一把將自己的衣角拽了回去。
“城西那棟廢樓裏,自己去找。”
撐著桌角站起,踉踉蹌蹌地朝著門外跑去,開車直衝向城西。
廢棄的樓房周圍魚龍混雜。
被綁在椅子上的媽媽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
等她找到媽媽的時候,顧時宴的人已經離開了。
幾個地痞流氓淫笑著對毫無還手之力的媽媽上下其手,在看到她時,媽媽還在拚命搖頭示意她離開。
林向晚從地上撿起一根鐵棍就衝進了人群,狠狠地砸在了為首的人身上。
“滾!滾啊!再不滾我把你們都打死!”
她用盡力氣揮舞著鐵棍,整個人癲狂地像是一個瘋子,妄圖逼退那些人。
她衝過去想給媽媽解開繩子。
可越是著急,她就越是找不到解開的方法。
顫抖的雙手伴隨著豆大的淚珠不斷落下。
她隻能不斷地跟媽媽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媽媽,是我不好......是我選錯了人......”
身後是那些混混狂妄的哈哈聲。
“兄弟們運氣好啊,今兒個一下子遇到了倆,那個老的給你們,這個小的我先來,怎麼樣?”
一隻黏膩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時,林向晚剛解開綁著媽媽的繩子。
那一刻,她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當年的事,就當跟今天的事一筆勾銷了吧。
從此以後,她林向晚再不欠他顧時宴半分。
......
再醒來時,林向晚是在醫院病床上。
媽媽溫熱而顫抖的手握住她的那一刻,林向晚止不住地落下了淚。
為了自保,她將鐵棍抵在脖子上以命要挾,這才將那些人逼走。
“晚晚,跟媽媽一起走吧,離開這裏......”
林向晚搖了搖頭,“他不可能放我離開......”
當年的婚事本就是一場意外。
她曾經確實喜歡上了顧時宴,但顧時宴拒絕以後她便收了心,又怎麼可能做出來下藥這種齷齪事?
更何況還是在他的生日宴會上。
除了最開始要嫁給心儀的人時開心過,剩下的三年時間裏麵,她都是痛苦而煎熬的。
顧時宴仗著那件事,各種踐踏她的心意,貶低她的尊嚴,將她的愛貶低得一文不值。
可她是罪人,她無從辯駁伸冤。
直到她知道了顧時宴在外包養了金絲雀,不止一次跟他提出過離婚,甚至連淨身出戶她都提出來過。
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
顧時宴說,她是罪人,她要用一輩子來贖罪。
他說外麵的人隻是玩玩,等玩膩了自然會回歸家庭。
他說當年娶她並非他所願,她就應該承受這一切。
他說......
“當年你們結婚時,我讓顧時宴在空白紙上簽了一個名。”
媽媽將那張保存很好的紙放到了她的手裏。
林向晚知道這件事。
新婚夜當晚,顧時宴曾捏著她的下巴罵她媽媽貪心。
當著她的麵將名下所有股份進行了轉移。
“晚晚,離婚吧,媽媽帶著你銷戶,咱們永遠離開這裏。”
林向晚沒有想到,在那麼早之前,媽媽就給她想好了退路。
......
林向晚找到了自己曾經的一個律師病人,擬定了離婚協議。
在聽到她要淨身出戶的念頭後,律師卻拒絕了她。
“林醫生,雖然你是心理醫生,但醫者難自醫,當年和現在都不是你的錯,是他做了傷害你的事情,你為什麼要為他的錯誤買單?”
“該屬於你的,就應該屬於你。”
看著協議書上財產分割那欄最終可能落到她手上的金額,林向晚恍惚了一瞬。
她忽然很想知道,顧時宴在知道這件事後的樣子。
拿到離婚協議書後,她連停留都不敢親自送到了民政局。
在知道協議生效,一個月冷靜期過後他們就再無關係後,林向晚失聲痛哭。
她終於可以擺脫這一切了。
手機震動,是媽媽發來的消息。
“銷戶手續半個月後辦理完成,這段時間你先在顧家,不要被他們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