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雲,別讓我難做,如蘭是我的侍妾,若是出了事,我顏麵何在?”
許安晏眸中盡是急躁。
蘇覓雲唇中溢出一抹冷笑:
“李如蘭的命要緊,我的命就不要緊了嗎?”
許安晏神色一僵,隨即厲聲:
“你是我的夫人,就該聽我的,以夫為尊,不能違抗!”
說完,許安宴轉身衝大夫說道:
“去,抽夫人的血給如蘭治病!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停!”
大夫看了眼蘇覓雲,小聲提醒:
“將軍,夫人前不久才小產,身子虛弱,此時取血恐怕會雪上加霜啊!”
許安晏隻是靜默一瞬,隨即滿臉急躁:
“阿雲一向身體健壯,隻是取些血不礙事的,別廢話,快動手!”
原來,心死就是這樣。
緘默無聲。
蘇覓雲沒有掙紮,安靜的任由大夫在她的手腕上劃傷取血。
血流如注,迅速裝滿瓷碗。
可許安晏隻顧著讓大夫給李如蘭煎藥,看都沒看臉色蒼白的蘇覓雲一眼。
大夫沒得到許安晏的開口,隻好繼續取血針。
明明是切膚之痛,蘇覓雲卻感覺不到半分痛意。
此時她的心中,隻剩死寂和悔恨。
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淚,蘇覓雲兩眼一閉,徹底暈死過去。
在醒來時,蘇覓雲的身邊隻餘木兒一人,再不見其他人影。
她諷刺地笑了。
如今見她失寵,那些趨炎附勢的嚇人定然不聽使喚,對她這個將軍夫人是有多遠躲多遠。
也好,最後兩日,她也不想讓閑雜人等擾了她的清淨。
蘇覓雲起身,將第五粒藥丸送入口中。
感覺到身體的異樣,她的心才罕見地生出一絲愉悅。
她剛要回床上,許安晏就帶著李如蘭走了進來。
看到蘇覓雲手臂上滲血的布料,他眼神閃躲。
“阿雲,你沒事吧,這幾天軍務繁忙,我這才得空來看你......”
“將軍一向以軍務為重,我知道的。”
蘇覓雲冷淡的眉眼讓許安晏倍感陌生,他心底忽的一慌。
“喝過藥了嗎?我來喂你。”
“不用了,已經喝過了。”
許安晏拿起湯藥的手一頓。
可很快,他就被身邊咳嗽不止的李如蘭吸引了注意力。
“最近嘴饞得厲害,特別想吃山上的野味,聽說夫人給我取血治病,為了表達對你的感激,我特意請將軍明天山上打獵也帶上你。”
“夫人平時燜在這高門後宅李,甚少出門,想來也該是歡喜的吧。”
李如蘭神情倨傲,挑釁意味不言而喻。
許安晏原以為蘇覓雲會托病不去。
沒想到她竟點了頭:
“好,我去。”
從前,蘇覓雲想出門登山遊玩,許安晏總是以怕她受傷為由拒絕,沒想到如今李如蘭一句話就可以讓他點頭。
好在如今,她對此已經毫不在意了。
許安晏看著神情冷淡的蘇覓雲,心中再次一緊。
也罷,等她過幾天氣消了,自己再好好安慰一番,定能和好如初。
畢竟蘇覓雲愛他入骨,自然會原諒他的一切。
蘇覓雲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眸色如同無波古井。
“夫人,將軍好像忘了今天是你的生辰,明明往年你的生辰將軍都會大肆操辦,可今年卻......”
木兒替她抱不平。
“沒關係,生辰而已。”
她以後還會有好多個快樂的生辰日。
沒有許安宴的生辰日。
蘇覓雲的視線落向窗外凋零的木蘭花。
許安晏,我今年的生辰願望,便是祝你和李如蘭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第二日上山路上。
“如蘭心疾未愈,以防萬一,我跟她同乘一匹馬。”
不等蘇覓雲置喙,許安晏便抱著李如蘭上了馬。
蘇覓雲撫上手腕處還未愈合的傷口,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學騎馬時,許安晏也是這樣將她緊緊擁在懷中,生怕她有一絲閃失。
好在如今她不會再為他傷心難過,也不會再在意,他懷裏的人是誰。
“許安宴快看,那裏有隻白鹿!”
李如蘭揚起馬鞭奔向密林,路過蘇覓雲時,悄悄將手裏暗藏的繡花針紮進了她的馬身。
眼見身下的馬匹突然癲狂起來,追隨兩人一路狂奔,蘇覓雲的心瞬間沉入穀底。
三人來到密林深處時,一群黑衣人突然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