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院那天,黎清音沒告訴任何人。
她本想回去收拾東西,卻在別墅外看到永生難忘的一幕。
妹妹躺在地上,幾隻野狗正圍在身邊啃咬著什麼,渾濁的涎水滴在她身上,帶走了黎清音最後一絲理智。
而宋言梔舉著手機,和小姐妹笑得前仰後合,甚至故意踢了塊石子過去,驚得野狗更加瘋狂的啃食。
黎清音幾乎是踉蹌著衝過去,狠狠一巴掌拍在宋言梔的手腕上。
“滾開!都給我滾開!”黎清音聲音嘶啞,不顧一切地撲向野狗。
掌心被鋒利的犬齒劃開,她卻感覺不到疼,隻有一個念頭在腦海裏瘋狂叫囂:絕不能讓妹妹再受一點傷害。
可宋言梔很快反應過來,讓人死死按住她,“黎清音!你憑什麼摔我手機?我要讓你眼睜睜看著,你妹妹是如何被野狗吃掉!”
“放開我!宋言梔,快放開我!”黎清音拚命掙紮,肩膀撞在牆上,舊傷翻湧著劇痛。
但看著野狗一次次低頭,妹妹的身體逐漸殘缺,心臟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塊。
她突然爆發,掙脫開束縛,抬手就朝著宋言梔的臉扇過去。
清脆的巴掌聲在空氣中蕩,宋言梔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妝容花得一塌糊塗。
黎清音卻像瘋了一樣,扯著她的頭發往地上按,眼裏帶著毀天 滅地的恨意,“給我妹妹道歉!宋言梔,你道歉!”
宋言梔疼得眼淚直流,卻還在嘴硬:“我憑什麼道歉?反正她也死了......啊!黎清音你瘋了!”
就在這時,商嶼遲突然從醫院回來。
目光掃過宋言梔狼狽的樣子,他臉色驟變,一把上前攥住黎清音的手腕,“放開她!你又在鬧什麼?有意思嗎?”
黎清音眼裏還帶著未幹的淚水,她掙脫她的控製,指著地上的一灘血跡,“我在鬧?商嶼遲,你要不要問問,她對我妹妹做了什麼?讓我妹妹被野狗分食這樣的事,她都做的出來!”
商嶼遲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有些懷疑,磚頭看向宋言梔。
可宋言梔立刻抓住機會,哭哭啼啼地爬起來撲到他懷裏,“嶼遲,你別聽她胡說!我隻是拿了一些肉放在這裏,根本不是清月的遺體啊!清音不僅汙蔑我,還打我......”
旁邊的小姐妹也連忙附和:“我們都看見了,是黎小姐先動手的,言梔根本什麼都沒做,不信你可以去查監控!”
商嶼遲眼底的懷疑被怒火取代,他厭惡地推開黎清音。
“黎清音,你鬧夠了沒有?言梔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你剛從醫院出來就不安分,還學會汙蔑人了?”
“我沒有汙蔑她!”黎清音看著他眼裏的不信任,心一點點沉下去。
“還嘴硬?”商嶼遲冷笑一聲,對著身後的保鏢抬了抬手,“把她帶到地下室,用電擊椅讓她好好清醒清醒,什麼時候認錯了,什麼時候停。”
保鏢立刻上前,架起還在掙紮的黎清音。
她看到商嶼遲眼裏的冷漠,突然覺得無比荒謬。
強烈的電流穿過身體時,黎清音發出淒厲的慘叫。
五檔強電流足以讓人崩潰,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抽搐,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掉。
一次又一次的電擊,一次又一次的逼問。
黎清音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撕裂,終於絕望地閉上眼,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到,“我承認......我汙蔑她了......”
電流終於停止。
商嶼遲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明天晚上有場學術交流會,我給你買了機票,記得準時過去。”
說完,他轉身就走,沒有再看她一眼。
黎清音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渾身濕透,意識昏沉。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爬起來,手機正好彈出一條消息。
離婚證已辦好,隨時可以來取。
她看著那行字,突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原來,在她承受這一切的時候,唯一能給她解脫的,竟然是一張離婚證。
黎清音簡單收拾完行李,用身上僅有的現金,買了最早一班飛往國外的機票。
連離婚證都沒有來得及取,她立即叫了車去機場。
候機時,她無意間抬頭,看到商嶼遲正溫柔地幫宋言梔整理圍巾。
廣播裏傳來登機提示,黎清音拉黑了商嶼遲的所有聯係方式,轉身一步步闊別這座城市。
透過舷窗,她看到兩架飛機先後起飛,朝著相反的方向。
如同兩條永不相交的線,載著她和商嶼遲,駛向了截然不同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