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睜眼,蘇晚棠隻覺得渾身都要散架了。
守在床邊的沈易安罕見地給她倒了杯水,可說出來的話還是那麼的沒人性:
“昨天事態緊急,嵐嵐還懷著孕,隻能犧牲你了。”
“之前那兩個億一筆勾銷,就當是我補償你的。”
他說的那麼輕飄飄,仿佛哪怕蘇晚棠死了,他也覺得那是理所應當。
蘇晚棠看著他,滿心荒涼。
她不明白,沈易安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個看到乞丐會捐錢、永遠走在慈善事業一線、甚至連拒絕別人都會感到愧疚的溫潤公子。
再也回不來了。
喉間湧上一抹苦澀,蘇晚棠泣不成聲。
沈易安隻當她是傷口發痛,便去幫她喊醫生。
隻是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門外的護士竊竊私語。
“看到了嗎?沈總和夏小姐真是絕配啊! ”
“別胡說!聽說夏小姐之前為了嫁入許家,沒少討好許家人,怎麼可能會為了沈總放棄許家這棵大樹!估計也就是玩玩而已!”
“就是可憐了蘇小姐,愛到家破人亡,也換不來沈總的一個笑臉!”
......
淬了毒的話幾乎要刺破她的耳膜,蘇晚棠十指深深掐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痛。
出院時,蘇晚棠路過夏思嵐的病房,忍不住掃了一眼。
就看見沈易安正耐心地哄著夏思嵐,親手把飯菜喂到她嘴邊。
夏思嵐卻環胸不張嘴,似乎在生悶氣。
沈易安無奈笑道:“嵐嵐,我錯了,我怎麼會嫌棄你已婚呢?”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最後選擇和誰在一起,我都會愛你一輩子的。”
“聽話,好好吃飯,熬壞了身體我會心疼的。”
他溫柔的不像話。
仿佛為愛當三是多麼光榮多麼了不起的一件事。
蘇晚棠無法苟同,沉默地離開了醫院。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後,蘇晚棠洗了個熱水澡,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她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裏是她第一次遇到沈易安的畫麵。
在紙醉燈謎的聚光燈下,形形色色的男女在舞台上瘋狂扭動身姿。
唯有沈易安,一身幹淨的中山裝,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裏品茶。
看見蘇晚棠被醉鬼調戲,他毫不遲疑地截住了那隻鹹豬手,然後轉頭關心她:
“小姐,你沒事吧?”
蘇晚棠到現在都記得他那天晚上看她的眼神。
幹淨,純粹。
沈易安就這樣,走進了她的心。
夢至此,蘇晚棠出了一身汗,瞬間驚醒過來。
就在這時,門鈴聲忽然響起。
蘇晚棠下床去開門,門剛開,夏思嵐就毫不客氣地闖進公寓。
她把一張支票甩在蘇晚棠麵前,趾高氣揚道:“五百萬,離開我和沈易安的生活,也不準去跟許家告狀!”
蘇晚棠冷眼看著她,然後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撕碎了那張支票。
“夏思嵐,有病就去治,別來我這發瘋!”
“請你現在立刻馬上滾出去,我家不歡迎你!”
蘇晚棠打開門,眼神示意夏思嵐離開。
可夏思嵐卻憤怒砸碎了桌上的水杯,指著蘇晚棠的鼻子罵:“蘇晚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四濺的玻璃碎片劃破了蘇晚棠的小腿,瞬間鮮血直流,疼的她直冒冷汗。
可夏思嵐似乎還不解氣,揚起手就要打,卻被蘇晚棠本能地狠狠推開。
“嵐嵐!”
夏思嵐被聞聲趕來的沈易安接住,反應極快地切換受害者人設。
“沈易安,蘇晚棠太惡毒了!”
“我好心來感謝她替我擋了馬,她卻好心當成驢肝肺!”
“她居然還打我推我,她就是想毀了我們的孩子!”
“沈易安,你要替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