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筒那邊沉默了。
良久,蘇晚棠聽見那人微不可聞的歎息聲。
“等我過了離婚冷靜期,就去找你。”
掛斷電話後,蘇晚棠直接去辦理了移民手續。
最遲一個月,她就能徹底離開這個被沈易安一手遮天的城市了。
而後,蘇晚棠開始料理蘇父的葬禮。
因為蘇父生前喜歡熱鬧,她便邀請了一眾親朋好友來送葬。
可臨近出殯,蘇晚棠遲遲沒等來一人。
就當她焦急地想要打電話找人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譏諷的聲音:
“不用找了,他們不會來的。”
蘇晚棠僵硬轉頭。
就看見沈易安氣定神閑地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群保鏢。
來者不善的陣仗,絲毫沒有半點“死者為大”的敬畏。
蘇晚棠悲憤又警惕,側身護在棺材前:“你們想幹什麼?”
沈易安嗤笑一聲:“我能有今天這個地位,蘇總功不可沒,我自然是要來送他最後一程的。”
“畢竟當初如果不是他百般貶低我,刁難我,我也學不會心狠手辣啊。”
聞言,蘇晚棠的臉龐狠狠一白,眸底滿是心痛。
當初蘇父有意栽培沈易安,便事事都以最高標準要求他。
可誰曾想,沈易安成長起來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報複蘇家。
如今,他居然連蘇父的葬禮都不放過!
蘇晚棠紅了眼,厲聲怒斥:“滾!這裏不歡迎你們!”
可沈易安一聲令下,訓練有素的保鏢迅速走上前,抬起棺材就往外走。
“你們蘇家不是最重規矩嗎?”沈易安冷聲開口,“可我偏就是不想讓你們如願!”
說完,他又吩咐保鏢:“不用等吉時,直接送去火葬場燒了。”
蘇晚棠霎時瞳孔驟縮。
蘇家祖輩重規矩,不管紅事白事,都必須按照最高禮節來。
但凡出了半點偏差,都是對祖宗的大不敬。
而蘇父循規蹈矩一輩子,就是為了對得起列祖列宗。
可沈易安就是吃準了這點,存心讓蘇父死後都不得安生!
蘇晚棠本能想要阻止,卻被他死死拽住,以極其低俗的姿勢綁在了靈台前。
“不是答應做我的床伴嗎?那就現在開始吧。”
還沒等蘇晚棠反應過來,她的脖子忽然一陣刺痛,鋪天蓋地的吻落在她身上。
前所未有的屈辱湧上心頭,蘇晚棠拚命掙紮:“畜生!你放開我!”
可她的力氣哪裏比得過眼前的男人?
索性心一橫,張嘴就往沈易安的肩膀咬。
直到濃濃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開來,沈易安才吃痛甩開她。
“瘋子!”
沈易安怒不可遏,卻在對上那雙濕漉漉又滿是恨意的眸子後,啞口無言。
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下:“你......”
“滾!”蘇晚棠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怒吼出聲,“沈易安,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聞言,沈易安心下那點異樣蕩然無存,憤怒地摔門而去。
空中掀起狂風暴雨,裝著蘇父的骨灰盒也被送了回來。
蘇晚棠再也忍不住了,愧疚地抱著骨灰盒痛哭。
“爸!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怪她沒有保護好蘇家。
怪她識人不清引狼入室。
怪她明知道沈易安不懷好意,卻仍奢望能用愛感化他。
......
哭到淚水幹涸,蘇晚棠才失魂落魄地將蘇父的骨灰盒安頓好。
又為其守靈七天七夜,日夜以血抄寫佛經。
直到一切塵埃落定,蘇晚棠回到自己的小公寓,久違地睡了個好覺。
可一覺醒來,她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巨大的水立方裏。
不斷暴漲的水位和水中不明生物的啃咬,瞬間讓她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巨大的恐慌順著尾椎骨一寸一寸碾著脊椎爬到後腦。
蘇晚棠拚命踮起腳尖,顫抖聲音更是變了調:“沈易安!你又想幹什麼!?”
水立方外,沈易安西裝筆挺地靠在小沙發上,細長的手指一搭一搭地敲著表盤。
他的臉色毫無波瀾,看不出喜怒。
可蘇晚棠卻清楚的知道,這是沈易安在定奪仇家生死時,才流露出的神情。
“咚”的一聲,沈易安放下翹起的二郎腿,起身緩緩走向她。
“嵐嵐差點小產,是你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