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夠了!”秦牧野怒聲嗬斥,想將我一把推向門外,卻被保鏢攔下。
眼神交彙,偽裝蕩然無存,他猩紅雙眼昭示著湧動的晦暗。
糾纏失去了意義,我轉身離去,卻不曾想......
很快,他便開始了行動。
“黎董,秦先生最近一直在擴張勢力,甚至撬動了公司幾個元老。”
我抿下一口酒,淡然開口:“他興不起浪。”
“可是他再三搶占先機,搶奪公司資源,公司損失已經上億了。”
助理見我緘默不語,急切開口:“他還要吞並老爺子生前的那筆留給曾外孫的撫養費。”
紅酒被我一飲而盡,高腳杯重重貫在桌子上。
隨即冷笑出聲:“他也配動祖父的錢,為了那個賤種!”
“我倒要去看看是刀鏽了,還是我太久沒有打磨了!”
助理見狀心一橫,索性開口:“他還說要把黎老爺子的墓給遷了,讓給那個賤種!”
玻璃杯被狠狠捏碎,我的手也被劃出血痕。
當初秦牧野親手為祖父立碑時的諾言猶在耳,可竟都是佛口蛇心!
我親自去了祖父的墓地,墓已經被刨出一個深坑,墓碑也四分五裂。
周圍的人都在恭維著秦牧野。
隻有祖父和藹麵容的照片沾上土,落在地上無人問津。
阮季春見狀立刻踩在相片上,對我露出無辜的微笑。
還沒等秦牧野開口解釋,我已經命周圍保鏢已經將阮季春帶上了車。
她哭哭啼啼惹得人心煩,明明剛才的笑容那麼刺眼。
可那哭聲對秦牧野卻格外受用,他掏出一把槍,妄圖阻止我帶走阮季春。
周圍的人無一人敢上前參與我們的鬥爭。
我抱著祖父的骨灰盒,第一次麵露正色頂上他的槍口。
“秦牧野,我承認,你真得很懂怎麼惹怒我。”
“不過——”
我抬起高跟鞋,一腳踹在他腹部的傷口,狠狠碾著。
他吃痛鬆掉手槍。
我順勢坐上車輛,隻聽得後麵連著砰砰四五聲,卻打不壞我特製的車輛。
車內,阮季春卸下偽裝,痛罵我是老女人,說我不得好死,活該沒家人。
我沒有說話,隻有將她綁在一個樹上。
她隻要稍微移動,腳下便是可以使她粉身碎骨的炸藥。
既然她這麼願意踩東西,那便一直踩著吧。
秦牧野很快趕來,看著阮季春弱不禁風快要昏厥的模樣,怒從中來。
槍口再次抵上我的後腰:“放了她!”
“放不了,除非拆彈,否則隻要她移動就會死。”我冷靜開口。
“你瘋了!”
樹下的阮季春卻在此刻開了口:“你的祖父死了也算是解脫,為你這麼個白眼狼而死,真是不值當!”
“但這就是上天對你的懲罰,你活該!”
我奪下秦牧野手中的槍,一把打在她旁邊的樹木上。
嚇到失聲的阮季春被秦牧野擋在身後。
“其實,她說的也沒錯,不是嗎,黎未晞。”
“你孤身一人是因為身邊愛你的人都因你而死。”
心臟產生異樣的疼痛,眼眶酸澀,我顫抖著端著槍。
果然,隻有他知道怎麼傷我最痛。
此刻,我對自己的恨意達到頂峰。
培養了一匹喂不飽的狼,是會被反噬的。
母親難產而死,我對她的記憶停留在模糊的相片。
一手將我養大的祖父是為了保護我而死的。
那天的我怎麼也捂不住祖父心口源源不斷湧出的血......
血色的記憶湧上心頭,我步履踉蹌,索性被助理扶住。
秦牧野的人很快趕到現場,拆彈的,做安全防護的,我卻再也沒有力氣糾纏。
“我們走。”
助理帶著憤恨的眼神望向遠處相擁而泣的秦牧野和阮季春。
準備離開時,卻不曾想,秦牧野快步走向我。
“五年之期到了,我希望你能按照承諾,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助理本想痛罵他,卻被我攔住。
四肢麻木,頭腦也停止了運作,我快速簽下名字,轉身離開。
“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