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拖著傷腿跪在地上，每挪一步都疼出冷汗。

林浩故意把果汁潑在我剛擦淨的地板上：

“狗就該趴著擦！”

中午他們一家三口吃著紅燒肉，我縮在廚房角落啃餅。

王阿姨進來一把搶過我的餅：

“誰讓你吃那麼多的？”

說完她把半塊餅倒進垃圾桶。

我跑回儲藏間顫抖著給媽媽發去短信：

“媽，求你了，接我走吧…”

對麵很快回複：

“拖油瓶，死也別回來煩我！！”

我不死心打電話，媽媽在那頭怒罵：

“告訴你，當年要不是你拖累我，我早嫁有錢人了！你爸那個混蛋不肯要你，你就賴死在他家！”

電話被猛地掛斷。

這時林浩突然大哭，說珍藏的球星卡丟了。

王阿姨瘋了一樣衝進來，把墊子掀翻，所有東西砸在地上：

“賤種！竟敢偷東西！”

我哭著爬過去撿：

“我沒偷…”

爸爸衝進來一腳踹在我傷口上：

“果然和你媽一樣是窮酸貨！”

“早知道讓你死外麵！”

那晚我發高燒，腿腫得發紫。

我聽見樓上王曼麗在罵爸爸：

“明天就把她扔孤兒院去！看著就惡心！”

爸爸連忙應道：

“倒貼錢都得給她送走！”

而我蜷縮在血汙的床單上，渾身發抖。

意識模糊時，終於明白：

這世上，真的沒有人愛我。

我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我要去問問媽媽為什麼突然就不愛我了？

第二天我突然收到一筆來自媽媽的轉賬，

五萬三千八百二十一塊三毛。

我給她扣了個問號，

她沒有回。

我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

彌補我？

我拿起手機給她打去電話，

無人接聽。

一連五天，

她的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我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淩晨四點，我忍著腿傷翻窗逃出別墅。

每走一步都鑽心地疼，但我不敢停下。

等我回到老小區時已是正午。

我拖著紅腫的傷腿敲響家門。

對門張奶奶開門看見我，臉色驟變：

“小晚？你怎麼這副樣子…”

“張奶奶，我媽在家嗎？”

我著急地抓住她的手臂。

她試圖拉我進門：

“孩子，你先過來…”

“不！”

我掙脫她，發瘋般捶打門板，

“媽！我回來了！開門啊！”

門內死寂無聲。

張奶奶淚眼婆娑：

“別敲了…你媽媽她…三天前就走了…”

“她去哪兒了？”

我死死攥著門把，

“我去找她！”

“她死了…”

我一陣耳鳴，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騙人！”

我嘶聲尖叫，

“她前幾天還那麼有力氣推我！還罵我！怎麼可能…”

我突然想起她日益消瘦的臉龐，想起她總捂著肚子皺眉，想起她衣服越來越寬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