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群毛手毛腳的家夥,我才不在家一天,就又整出亂子了。
走了兩步,心卻莫名揪了一下。
不對勁。
剛著過火,山寨上最容易點著那幾間茅草屋子都被燒了個精光,怎麼還會起這麼大的火。
腳步快了起來。
煙霧越來越大,嗆得我直流眼淚。
心中不好的預感逐漸強烈。
直到聽到叮呤咣啷的兵器聲,預感成真。
高揚的旗幟,是官府的。
官府上山來剿匪!
怪事。
這裏雖然是山匪成群,但是最近的府衙在城裏,離這邊有幾十裏地。
平常山匪們自己耕種弄口吃的,從來不下山騷擾百姓。
所以在山上盤踞了這麼多年,官府一次也沒來圍剿過。
山匪非「匪」,隻是一群待在山上聚眾取暖的可憐人而已。
慘叫聲和哭泣聲連連,是山上的人。
我下意識想要衝上去。
把事情都說清楚,他們沒有犯罪,憑什麼遭受匪徒才有的待遇。
可腳步一頓,有人拉住了我。
林修齊,他怎麼還在山上!
我想要掙開他,林修齊卻一把將我抱住。
男人的力氣很大,我掙脫不開。他的聲音裏充滿警告。
「白芷溪,你現在衝上去,想送死嗎?」
我沒時間思考他在說什麼,因為我看到了一道寒光閃過,高高揚起的刀架在了山上負責盛飯的馬叔腦袋上。
每天樂嗬嗬煮飯盛粥的人,他有什麼罪?
「白芷溪,你冷靜一點,不然會被官兵視為山匪的同夥的!」
本來就是,我是他們的老大。
掙不開,情急之下我轉頭求林修齊。
「林公子,林老爺,求求您救救他們……你知道的,這些人都很善良,他們幾次都放過了你。」
林修齊眼神冷漠,搖頭。
「你可真是無藥可救!」
我想呼救,嘴也被一把蒙住。
刀落下,血液噴濺而出。
第二次舉起的刀,對準了下一張熟悉的麵孔。
這是一場屠殺,由不得山上人反抗說話的屠殺。
「你明白就好。」
林修齊的聲音不斷灌到我耳朵裏。
「白氏,你幾次三番跟山上這群匪徒混在一起,如果沒有我保住你的性命,你現在也會跟他們一樣,成為一具死屍。我這是在救你。」
他掰轉我的頭,強迫我跟他對視。
「白芷溪,別鬧了,跟我回家吧。我想過了,願意履行婚約,迎娶你做我的正妻。」
山上才是我的家。
我咬牙瞪他。
「第一次下山的時候,你親口說的,我跟你的婚約已經解除了。現在又裝什麼好人?要死我跟他們一起死。」
突然,後腦一陣刺痛。
我渾身一軟,癱倒在男人懷裏。
眼前陣陣眩暈,失去意識前隻看到林修齊扯起的嘴角。
「別任性了,白芷溪,你隻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