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著耳機站在船頭,望著遠處落日的餘暉。
思緒卻像天邊的雲朵,不知飄向了何方。
都市裏繁忙又緊張的生活節奏,讓我的心情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平靜過。
天快黑的時候,客船終於靠了岸。
背著簡單的行李,我在小碼頭上找了輛專門載客的三輪摩托,跟車夫說明了目的地,可沒想到他竟然拒絕接我這單生意。
詢問之後才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太遠,離小縣城還有很長一段路,中途還要翻過一座山梁,白天倒沒什麼問題,可眼看著天就要黑了。
所以為了安全,車夫沒敢冒險接我的活兒。
無奈之下,我準備在附近找個小旅館先住一夜,等第二天再說。
可就在這時,一個背著雙肩包、梳著馬尾辮,看起來大概十七八歲的姑娘出現在我麵前。
“大叔,你是要去蔡家村嗎?”
我看了看眼前這個大眼睛的女孩子,點了點頭。
“嗯,你怎麼知道?”
“我剛才無意中聽到你和那三輪車夫的對話了。”姑娘笑了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你要是不嫌棄,就跟我一起吧。”說著,姑娘抬手指了指不遠處對麵馬路旁停著的一輛拖拉機對我說道。
“這......”
猶豫了片刻,我最終還是跟著姑娘上了那輛破舊不堪、滿是豬糞味道的拖拉機。
通過交談,我知道了姑娘的名字。
徐佳,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姓名,今年十九歲,巧的是她也是蔡家村人,在市裏的一家醫專讀書,趁著暑假回家看望家裏人。
而我們現在乘坐的這輛拖拉機,是今天村裏來縣城賣生豬的。
讓我沒想到的是,正開著拖拉機、看起來五十歲上下、穿著一身破舊衣服的老農,居然就是蔡家村的村長。
我通過朋友介紹租住的那個農家院落,也是他幫忙安排的。
一番寒暄後,我們三個人的話漸漸多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在我的印象裏,起碼轉過了上百道山間彎路,半夜前我們總算到達了蔡家村。
不得不說,名叫陳大春的村長辦事很認真負責,他替我租下的那個小院早已收拾得幹幹淨淨,生活用品也準備得十分齊全。
雖說已經很晚了,可我依舊能拎包入住。
所以,在送別陳大春的時候,我特意塞了包煙給他表示感謝。
或許是因為旅途勞累,簡單洗漱後我就睡下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我起來,站在小院裏舒展身體,深深呼吸了一口滿是泥土清香的新鮮空氣。
卻突然發現,從院子西麵的廚房中探出個人頭來。
“大叔,你睡醒啦?”
“徐佳?你怎麼會在我院子裏?”看清楚對方後,我十分意外地問道。
“是村長大叔說你住在這裏,怕你一個城裏人不會用咱們鄉下的土灶,所以讓我過來幫你做飯。”說著,徐佳轉身進去端出一鍋熱騰騰的稀飯。
“你快洗洗吧,早飯都做好了。”
“哦!”我有些木訥地點點頭,心裏暗道陳大春還真是細心,連這都替我事先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