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私生子弟弟被接回家,未婚妻薑妍婉看他的眼神裏,便多了幾分我從未見過的憐惜與掙紮。
婚期將至,我去取早已定製好的婚戒。
隔著一門,卻意外聽見薑妍婉與她好友的談話:
“婉婉,你真要調換婚車,坐上穆席的頭車當眾嫁給他?那之硯哥怎麼辦?”
她沉默良久。
“穆之硯得到的已經太多了,反正他也離不開我。”
“可阿席不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送去給我那個植物人小姑衝喜!”
好友聲音猶豫:
“可這是你和之硯哥的婚禮,他一個新郎被丟在半路,名聲就全毀了......”
“好了別說了。”
薑妍婉不耐煩地打斷她:
“事後我隨便找個借口,再給他買個禮物就好了,他很好哄的。”
冰冷的戒指硌得我掌心生疼。
既然她要為摯愛逆天改命,那我就成全她!
......
婚車沒有沿著原定的路線行駛,反而拐進了一條偏僻的小路。
眼看著車窗外的風景越來越陌生,我的心也一寸寸沉了下去。
薑妍婉,你終究還是這麼做了。
我偏過頭,另一輛婚車從視線中呼嘯而過,徑直朝著我婚禮的方向開去。
車窗落下,露出了穆席那張得意的臉。
我的手機“叮”地一聲亮起。
【哥,我早說過,你擁有的一切,我都能輕而易舉地奪走。】
【婉婉姐愛的人是我,薑家乘龍快婿的位置,也隻有我配。】
接著是一張薑妍婉陪他挑選西裝,親昵地為他係領帶的照片。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攥住,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與薑妍婉青梅竹馬二十年,所有人都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連我自己也曾這麼以為。
直到五年前,我那個同父異母的私生子弟弟穆席被接回家。
薑妍婉看他的眼神,便多了幾分我從未見過的憐愛。
我原以為,那隻是姐姐對弟弟的關愛。
可這份憐愛,竟能讓她荒唐到要用我們的婚禮去拯救他!
然後把我擱置在一邊......
屈辱的怒火在胸中燃燒,被我死死壓製住。
為這樣的女人流一滴淚,都是對自己的侮辱。
我挺直脊背,對前排的司機命令道:
“掉頭。”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有些猶豫:“穆先生,前方道路有點問題,路總吩咐我......”
“我讓你掉頭!”我加重了語氣,目光直逼後視鏡裏司機的眼睛。
“去城南,薑鳶小姐的別墅。”
司機被我的氣勢震懾,不敢再多言。
薑妍婉,你不是心疼你的阿席要被送去給植物人衝喜嗎?
你不是覺得我離不開你,隻能默默承受這一切嗎?
那我就讓你好好看看,我穆之硯,並非非你不可。
婚車緩緩駛入城南的別墅區,停在了一棟哥特式建築前。
我整理了一下西裝領帶走下車,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個老管家,他看到我這一身新郎裝扮,眼中閃過一絲詫詫異。
“請問您是?”
“我是穆之硯,來代替穆席,和薑鳶小姐完成婚約的。”我鼓起勇氣開口。
管家聽後,轉身接了一個電話,再次麵向我時語氣恭敬了不少。
“穆先生,請進,小姐在裏麵等您。”
手機不斷震動,我打開一看,是薑妍婉發來的消息。
【之硯,剛才路上出了事故,所以才讓司機先帶你去休息。】
【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今天可是你期待已久的日子,你怎麼還沒來?】
我看完隻覺得一陣反胃,看來她那邊的戲已經演完了。
深吸一口氣後,我跟著管家走了進去。
當看到站立在落地窗旁怡然自得地喝茶的女人時,我心頭巨震。
她就是薑鳶?
陸氏家大業大,內部利益爭奪激烈,關於薑妍婉這個小姑的傳言,向來神秘莫測。
傳聞她三年前車禍成了植物人。
可現在這哪有半分植物人的樣子?
聽到動靜,女人看過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我也看清了她的臉。
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銳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
“穆家大少爺,穆之硯。”她的聲音清冷悅耳。
“我等的新郎應該不是你吧?”
傳聞果然不可信。
我迅速鎮定下來,走到她對麵,將那枚婚戒放在桌上。
然後開門見山道:
“原來的新郎逃婚了,薑鳶,你敢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