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為地府優秀員工,我重生了。
我成了頂級權臣的小公主。
但我們全家都是一本小說裏的反派,一年後滿門抄斬。
我爹,野心勃勃的奸臣;
我媽,心狠手辣的長公主;
我哥,紈絝惡毒的京城一霸。
而我,是那個因為爭風吃醋,被女主推下水淹死的炮灰。
我絕望地躺在嬰兒床裏準備擺爛,腦子裏卻響起一道聲音。
“反派自救係統已激活,宿主心聲將自動同步給全家聽。”
於是,當我那奸臣爹來看我時,他聽到了:
【活爹啊!你還笑!再過三個月你私吞的賑災銀就要被爆出來了!】
【到時候男主帶著禦林軍來抄家,你猜咱們家幾口人夠砍?】
1
我那奸臣爹,當朝宰相顧長淵,正俯身看著我。
納悶聲音是哪來的?
他再次看向我,我衝他吐了個奶泡泡。
“咿呀!”
【看什麼看,就是你寶貝女兒我說的。可惜你聽不懂人話,隻能聽到我的心聲廣播。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顧長淵的臉色從僵硬變成了慘白。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華貴宮裝的美婦人走了進來。
“夫君,看我們的念念看得這麼出神?”
趙曦月走過來,從顧長淵懷裏自然地抱過我。
【娘啊,你可算來了!快看看你旁邊這個男人,他就是個世紀大戀愛腦!】
【為了扶持他的白月光沈婉柔的兒子上位,把自己全家都搭進去了,你可真是感動地府十大孝子!”】
顧長淵身體又是一僵。
趙曦月挑眉問:“夫君,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喲,還不敢說是吧?怕我娘知道你心裏裝著那個外室沈婉柔?】
【怕我娘知道你把咱們家的錢,源源不斷地送去養那個寡婦,和她的野種兒子?”】
顧長淵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你胡說!”
趙曦月抱著我的手一頓:“我胡說什麼了?我不過問你一句臉色,你倒先吼起來了。顧長淵,你心裏有鬼?”
我爹連忙補救:“曦月,我不是說你......我是......我是突然想到朝堂上的一件煩心事,一時失態。”
【是煩惱著怎麼把你貪的賑災銀,合理地送到你的白月光手上嗎?】
【娘啊,你可長點心吧!爹的白月光就是個頂級綠茶,她兒子陸景琛根本不是爹的種!】
【你還傻乎乎幫我爹對付你親哥,也就是當今皇帝,我那倒黴舅舅,最後被我爹親手灌下一杯毒酒送上路,你說你圖啥啊!”】
我娘低頭看著我,我正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無辜地看著她。
為什麼顧長淵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要公務繁忙地出府?
為什麼他對那個故人之子陸景琛的關懷,甚至超過了對自己的親生兒子?
為什麼他總是在自己麵前,有意無意地貶低皇兄?
趙曦月不動聲色地鬆開手臂道:“夫君,本宮有些乏了,你先去書房吧!”
顧長淵此刻心亂如麻,立刻點頭道:“好,曦月你好好休息。”
寢殿裏隻剩下我和我娘。
“來人。”
一個身影出現在她身後“殿下。”
“去查一個人,沈婉柔,還有她的兒子陸景琛。”
“我要知道關於他們的一切,特別是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種。”
2
第二天,我那紈絝哥哥顧瑾炎來看我了。
他頂著一張俊俏的臉,穿著一身騷包的紅衣,捏著我的臉蛋,笑得吊兒郎當。
“喲,這就是我那醜妹妹?怎麼皺巴巴的,跟個小猴子似的。”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你懂個屁!嬰兒剛生下來都這樣!還有,別捏我臉了蠢貨!】
【你馬上就要為了女主林清雪,跟男主陸景琛在醉仙樓搶花魁,被男主的人打斷腿了!”】
顧瑾炎捏著我臉的手,猛地一抖。
他也聽到了?
係統牛逼!全家共享廣播!
顧瑾炎看著我:“你......你......”
我繼續吐奶泡。
【你什麼你?為了一個剛認識幾天的女人,跟人家爭風吃醋,被人打斷腿不說,還被我那戀愛腦爹當成棄子,直接關進地牢,自生自滅!】
【有這時間去爭花魁,不如多讀點書,免得日後被人賣了,還傻乎乎地幫人數錢!】
“鬼......有鬼啊!”
他尖叫一聲,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這就對了,趕緊滾去讀書吧,戀愛腦是會傳染的,離我爹遠點。】
我娘趙曦月抱起我:“念念,我的乖女兒。”
【娘啊!你別這麼看著我,我害怕。】
【你查得怎麼樣了?是不是發現我爹那個王八蛋,在外麵養了個家?】
趙曦月沉默了片刻。
“是啊,他不僅養了,還養得很好。”
“那個女人住著三進三出的大宅子,用著上好的貢品,比我這個長公主,過得還要體麵。”
【我就知道!這個渣爹!娘,你準備怎麼辦?直接帶人去把那對狗男女的腿打斷?我支持你!咱們不能受這個委屈!”】
我激動地揮舞著小拳頭。
“你這個小東西。”
她親了親我的額頭。
“別急,打斷腿太便宜他們了。本宮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哇哦!不愧是我娘!夠狠!我喜歡!】
【娘,你先別打草驚蛇,一定要查到那個陸景琛的親爹到底是誰!這是最關鍵的證據!】
【拿到這個,你就能一招製敵,讓我爹那個戀愛腦徹底清醒!】
而此時顧長淵正在書房裏坐立不安。
女兒的心聲,妻子的冷漠,讓他前所未有地感到了恐慌。
他猛地站起來。
“備馬!去城南別院!”
馬車很快就到了城南別院。
顧長淵推開門,一個溫婉美麗的女子便迎了上來,楚楚可憐。
“長淵,你可算來了。我聽說......聽說公主殿下派人來查我了。”
“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好,惹殿下生氣了?”
她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都怪我,都怪我身份卑微,讓你為難了。”
“婉柔,你別哭,不關你的事。公主她隻是......隻是聽了些閑言碎語,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別怕,有我。”
遠在公主府的我,發出了來自靈魂的拷問。
【嘔!爹啊,你快別說了,我隔夜奶都要吐出來了!這綠茶味也太衝了!】
【她一哭你就心軟,她要是上吊你是不是得把整個江山送給她啊?】
而剛剛踏進別院的顧長淵,腳步一個踉蹌,這該死的聲音,怎麼陰魂不散!
3
沈婉柔連忙扶住他怯生生地喚著他。
“長淵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顧長淵搖搖頭:“沒事,隻是有些累了。”
【累?我看你是腦子被驢踢了!你看看她這聲長淵哥哥叫的,多熟練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她親哥呢!】
顧長淵甩開沈婉柔的手,徑直往裏走。
沈婉柔愣在原地,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從裏屋走出來看到顧長淵。
“顧叔叔,您來了!”
這少年,便是原書男主,陸景琛。
【來了來了,野種兒子出場了!】
【活爹啊!你扒開倆眼看看,他那眉毛那眼睛,哪一點像你?】
【你再想想我哥顧瑾炎,雖然是個蠢貨,但那張臉跟你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幫別人養了十六年的兒子,還準備為了他,把自己的親生兒女都害死,地府優秀員工的牌匾第一個頒給你!】
顧長淵從未懷疑過,可現在,被我這聲音一攪和,他再看陸景琛,這孩子的輪廓,依稀有幾分政敵鎮國公的影子。
這個念頭一出來,顧長淵自己都嚇了一跳。
沈婉柔柔聲對陸景琛說:“景琛,快去給顧叔叔倒茶。你顧叔叔為了我們的事,操碎了心。”
她又轉向顧長淵懂事地說:“長淵,都是我的錯,要怪就怪我吧,你別對景琛冷著臉,他還是個孩子。”
顧長淵看著沈婉柔那張善解人意的臉,反而生出一種莫名的煩躁。
“我沒有怪他。”
他生硬地回了一句。
陸景琛端著茶過來恭敬道:“顧叔叔,喝茶。”
顧長淵接過茶杯,看著眼前的少年。
十六年了,他一直將他視如己出,為他鋪路,為他掃平障礙,甚至......
顧長淵不敢再想下去。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
“我還有公務,先走了。”
沈婉柔拉住他的衣袖:“長淵,你才剛來,是不是公主殿下她......”
“與她無關!”
顧長淵打斷她的話。
“你安分待著,別胡思亂想。”
我爹走後,綠茶娘倆開始蛐蛐。
“娘,顧叔叔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陸景琛不安地問。
“不可能!他要是知道了,就不是這個反應了。”
她冷笑一聲。
“八成是那個長公主又在吹枕邊風。一個隻會仗著身份作威作福的女人,不足為懼。”
她頓了頓:“景琛,你記著,顧長淵隻是我們的棋子。我們的目標,是整個天下。你父親的大業,要由你來完成。”
而這一切,都被公主府的暗衛,一字不漏地聽了去,並迅速傳回了趙曦月的耳中。
“鎮國公......好,好一個鎮國公!”
【哇塞!劇情這麼勁爆的嗎?原來男主他爹是鎮國公?我爹的死對頭?哈哈哈哈,笑不活了,年度最佳冤大頭非我爹莫屬!】
我躺在搖籃裏,樂得直蹬腿。
4
顧長淵從城南別院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誰也不見。
女兒的心聲,陸景琛那張越來越礙眼的臉,還有鎮國公的影子,交織在一起,讓他不得安寧。
就在這時,管家在門外通報。
“老爺,宮裏來人了,陛下召您即刻進宮。”
他強壓下心頭的不安,換上官服,匆匆進了宮。
禦書房裏,氣氛凝重。
我那皇帝舅舅,趙珩,正坐在龍椅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來了來了!名場麵要來了!賑災銀貪腐案,現場直播!】
遠在公主府的我吃著奶,看得津津有味。
【爹啊!你自求多福吧。你猜你那個死對頭,禦史大夫王正,是不是已經把你貪汙的證據鏈都整理好了,就等今天當著皇帝舅舅的麵,給你致命一擊呢?】
顧長淵猛地抬頭,果然看見禦史大夫王正,手裏捧著一疊厚厚的奏章。
“顧愛卿,來了。”
皇帝舅舅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臣,參見陛下。”
顧長淵跪下行禮,心臟狂跳。
“平身吧!”
趙珩抬了抬手。
“王愛卿有本要奏,你聽聽吧。”
王正聲如洪鐘:“陛下!臣要彈劾當朝宰相顧長淵,監守自盜,私吞江南賑災款項,共計白銀五十萬兩!此乃證據,請陛下禦覽!”
他說完,將手中的奏章呈了上去。
內侍接過,遞到趙珩麵前。
顧長淵跪在地上,頭埋得低低的,大腦在飛速運轉。
王正準備得如此充分,人證物證俱在,他根本無法抵賴。
【爹啊!你倒是說句話啊!你現在裝死是沒用的!你得反擊啊!】
【那筆錢,你是不是通過城西的恒通錢莊,轉給了沈婉柔?而恒通錢莊的幕後老板,不就是鎮國公的小舅子嗎?】
【你被沈婉柔那個綠茶給騙了!她一邊花著你的錢,一邊聯合你死對頭,給你設下了這個天羅地網!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冤種!】
【你現在唯一的活路,就是把所有事情都推到鎮國公和沈婉柔身上!說你是為了追查鎮國公通敵的證據,才故意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追查證據......
趙珩將奏章重重地摔在龍案上,發出一聲巨響。
“顧長淵!你還有何話可說!”
顧長淵抬起頭,臉色慘白,但眼神卻不再是慌亂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聲音嘶啞。
“陛下,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