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沉默了半晌,就在沈玉嚇得臉色發白之際,蕭慎忽然冷笑出聲。
“薛嵐,你既然承認你父親想要扶持我,又怎麼可能會允許你跟我和離?”
我愣在原地。
蕭慎,果真和父親說的一樣,心思深沉。
“嵐嵐,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瞞你了,玉兒不是我的寡嫂,是我兒時的青梅竹馬,我允諾過等我發跡便會娶她,不能食言。”
“之前瞞你,是因為我們新婚,我怕你傷心,二來也是怕你動了胎氣。”
“如今既然瞞不住了,我也就直說了,玉兒必須是當家主母,這是我欠她的。”
“而你本就是一介貴女,何必再爭玉兒這個正妻之位?更何況待我和你父親聯手之後,你的地位隻會更高,誰敢怠慢你?隻要我們一起瞞過我爹娘,等他們回了鄉下,整個京城更是無人知曉此事,你在外還是我的正妻,你不吃虧的。”
“嵐嵐,說到底,你還懷著身孕,你忍心孩子一出生就和親生父親相離嗎?”
我看向蕭慎,他眼中的運籌帷幄讓我一陣惡心。
鬼使神差的,我開口,“這孩子不是你的。”
這下,就連處變不驚的蕭慎都白了臉。
沈玉驚呼道,“什麼?薛嵐,你竟然敢背著阿慎亂搞?信不信我告到衙門,讓你浸豬籠!”
蕭慎也捏著拳頭開口,“好,你說孩子不是我的,那你說,是誰的?”
我捏著拳頭,一字一句開口。
“三個月前在邊關戰死的十八皇子。”
我自然知道搞破鞋要浸豬籠,可若對方是皇子,還是死無對證的皇子,便無人敢質疑,也無從查證。
這還是我跟著沈玉學到的法子,既然她編造出一個戰死的夫君,那我也有樣學樣。
如今,我要想自救,便隻能這麼賭了。
蕭慎自然也明白了,沉著臉開口,“薛嵐,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休想擺脫我。”
“來人,夫人瘋了,關進偏院,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放她出來!”
我在床上幹坐到深夜,隔壁的主屋果然傳出了聲音。
我翻窗出去,在窗子下聽了許久。
沈玉的聲音有些著急,“阿慎,你今日怎麼如此沒興致?是不是玉兒老了,阿慎不喜歡玉兒了?”
蕭慎心不在焉開口,“沒什麼,隻是在想薛嵐的事。與她和離相當於自尋死路,我不可能這麼做。可此事也不可鬧大,萬一她腹中的孩子真的不是我的,我們的事遲早被捅出來,我的官位也就危險了。”
我冷笑一聲,我這一年勤勤懇懇在院中服侍他,況且沈玉每個月隻給我撥五兩銀子,連進城采買的路費都不夠,事到如今,他竟然真的懷疑我背叛他。
夫妻一年的情分,終究是蕩然無存。
屋內商討了一會,沈玉忽然拽著蕭慎上了塌。
“阿慎,你原本跟爹娘說我懷了身孕,不就是準備等薛嵐的孩子生了之後假裝是我的孩子麼?”
“如法炮製,我們也要一個孩子!用我們的孩子去換她的孩子!等她的孩子出生,無論是不是你的種,都當場掐死銷毀證據,這樣一來,蕭府隻有一個孩子,如何查也隻能是你的孩子!”
蕭慎愣了一瞬,豁然開朗,狠狠親了沈玉一口,“玉兒,你真是我的賢內助!這樣一來,我們既牽製住了薛嵐,又將我們的孩子送進了薛府享受榮華富貴。玉兒,我發誓,等你生了孩子,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名分。”
屋內漸漸傳來旖旎之音,我捏緊拳頭,飛快縱馬出門,在京兆府門口敲響了鳴冤鼓。
“小女薛嵐,今日有三件事要宣布!”
“其一,薛嵐自今日起和薛家斷絕所有關係!”
“其二,薛大人於一年前逼我嫁給了寒門書生蕭慎,哪知蕭慎這個負心漢竟然和自己的寡嫂日日苟且!此刻還在府內春宵一刻呢!大人們不信,隨我前去一瞧便是!”
我帶著大批官員和前來看熱鬧的百姓,浩浩蕩蕩來到了蕭慎的房門口。
下一秒,門被我狠狠踹開,衣不蔽體的沈玉猛然坐起,看著眼前的場景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