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起床做早餐。

煎蛋的滋滋聲，烤麵包的香氣，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江川從背後抱住我，親了親我的臉頰，“老婆，你真好。”

我笑了笑，“快去洗漱吧，不然要遲到了。”

他走後，我麵無表情地將他沒吃完的早餐倒進了垃圾桶。

下午，快遞員送來了我網購的微型攝像頭和錄音設備，小得可以藏進任何一個擺件裏。

他不是喜歡拍嗎？我也很想看看，大導演在沒有觀眾的時候，是什麼模樣。

晚上，機會就來了。

我通過書房裏那個偽裝成香薰機的攝像頭，看到了他和另一個女孩的視頻通話。

女孩很年輕，漂亮，眼睛裏帶著一股野心勃勃的勁兒。江川叫她安雅。

他儼然一副導演的派頭，對著屏幕指點江山：“不不，你見到她的時候，眼神要帶一點憐憫，就是那種，‘唉，可憐的女人，還被蒙在鼓裏’的感覺，懂嗎？”

安雅不耐煩地撥了撥頭發：“懂了懂了，江大導演。那酬勞呢？‘火箭哥’那艘火箭什麼時候到賬？”

江川輕笑一聲：“急什麼，事成之後，三七分，你三我七。”

“憑什麼你七？我也要演出的。”

“因為劇本、拍攝、剪輯都是我。安雅，你隻是個演員，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關掉監控，轉而登錄了他的社交賬號。

他和“火箭哥”的聊天記錄不堪入目。

火箭哥：“我就喜歡看她那種從天堂掉到地獄的破碎感，越慘越好，最好是抓奸在床，讓她哭到斷氣。”

江川：“放心，場景都給你想好了，就在我們家的臥室。到時候我再配上悲傷的BGM，保證破碎感拉滿。”

火箭哥：“哈哈哈，就喜歡你這種懂行的！”

我衝進衛生間，扶著馬桶吐了昏天黑地，直到吐出來的全是酸水。

我擦幹嘴，看著鏡子裏那張蒼白又陌生的臉，撥通了閨蜜蘇晴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我的聲音就控製不住地發抖：“晴晴……”

蘇晴在那頭立刻察覺到了不對：“晚晚？你怎麼了？聲音怎麼跟哭過似的？”

“江川……”我隻說了個名字，就再也說不下去。

蘇晴沉默了幾秒，然後是壓抑著怒火的聲音：“他打你了？”

“比那更惡心。”

聽完我的敘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響亮的“操！”

“江川這個畜生！林晚，你現在在哪兒？別怕，我馬上過去！”蘇晴的聲音像一劑強心針。

半小時後，她帶著一身風塵和怒氣出現在我家門口。

她給了我一個用力的擁抱，然後把我按在沙發上，眼神卻已經恢複了金牌律師的冷靜和銳利：“別打草驚蛇。他不是喜歡拍真人秀嗎？我們就讓他拍個夠，演一場大的。”

她捏了捏我的手，一字一句地說：“放心，我們把他送進去之前，先讓他變成全網最大的笑話。”

我看著她，慢慢地點了點頭。

那一刻，心裏最後一點溫情和猶豫，也徹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