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考放榜日,我沒等到清華的錄取通知書,卻等來了從天而降的廣告牌。
死後我才看到真相。
我青梅竹馬的男友江川,在我屍骨未寒時,從床下拿出我的清華通知書,癡迷地親吻:「念念,這下你再也不會離開我了。」
而我最好的閨蜜林薇薇,則在他走後,從他沒發現的角落裏,翻出被燒成灰的信封殘骸,冷笑一聲:「蠢貨,他隻是想留住你,我卻是想毀掉你。」
原來,我苦等不來的通知書,一個藏,一個燒。兩個我最愛的人,用兩種方式,判了我死刑。
當我再次睜眼,竟回到放榜當天,距離我「意外」死亡,隻剩三小時。
手機上,正是他們倆發來的「關心」信息。
我笑了。
這一次,廣告牌砸不到我。
但他們的天,要塌了。
1
高考放榜那天,我死了。
不是死於查分後的狂喜或悲傷,而是死於一塊從天而降的廣告牌。
血肉模糊的前一秒,我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我的清華錄取通知書,為什麼還沒到?
直到我的靈魂飄出身體,我才看到了答案。
我青梅竹馬的男友,江川,那個在我媽麵前發誓會照顧我一輩子的男人,在我頭七那天,悄悄回到了我們共同的家。
他跪在床邊,從床板下的夾層裏,拿出了一個牛皮紙信封。
信封上,「清華大學」四個字刺痛了我的魂魄。
他像撫摸稀世珍寶一樣撫摸著它,癡迷地吻了上去,喃喃自語。
「念念,對不起。」
「我隻是太愛你了,我不能沒有你。」
「你去北京,我們就完了。現在好了,你再也不會離開我了。」
原來,不是郵遞員的失誤,而是我愛人的私藏。
我的人生,我父母的期望,我十年的寒窗苦讀,被他用這樣卑劣的方式,鎖在了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
江川走後,一個我更意想不到的人來了。
我的閨蜜,林薇薇。
那個在我死後哭得最凶,抱著我媽說會替我盡孝的好姐妹。
她熟練地走到書架旁,從一本厚厚的詞典裏,倒出了一堆灰燼。
灰燼裏,隱約能看到一角被燒焦的紅色印章。
她對著那堆灰燼,發出一聲滿足的冷笑。
「蘇念,你真是個蠢貨。」
「江川以為他藏得天衣無縫,卻不知道,我比他早了一步。」
「他隻是想把你留下,我卻是真的想讓你一無所有。」
「你的通知書,早就被我燒幹淨了!」
我如遭雷擊。
一個藏。
一個燒。
我最信任的兩個人,用兩種不同的方式,給我判了死刑。
一個用愛做枷鎖,一個用友情做利刃。
強烈的恨意幾乎要將我的魂魄撕碎。
如果能重來......
我定要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嗡嗡——」
手機的震動聲將我拉回現實。
我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坐在書桌前,而不是飄在冰冷的半空。
窗外的陽光刺眼,牆上的時鐘指向下午三點。
手機屏幕上,是江川剛剛發來的信息。
「念念,分數查了嗎?別緊張,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在。」
緊接著,林薇薇的信息也彈了出來。
「念念!快查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和你一起去清華了!」
我看著這無比熟悉的一幕,心臟狂跳。
我重生了。
回到了放榜當天。
距離那塊廣告牌掉下來,還有三個小時。
前世,我就是在查完成績後,因為遲遲沒等來通知書的消息,心情煩躁地出門散心,才遭遇了「意外」。
而這兩個罪魁禍首,正用最無辜的語氣,表演著他們的「關心」。
我壓下滔天的恨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指尖在屏幕上飛快敲擊。
先回複江川。
「還沒,有點害怕。」
再回複林薇薇。
「我更怕,手都在抖。」
幾乎是同時,兩人的電話打了進來。
我毫不猶豫地掛斷林薇薇的,接通了江川的。
電話裏,傳來他偽裝得天衣無縫的溫柔嗓音。
「念念,別怕,我陪你一起查。」
我笑了。
笑得眼底滿是寒意。
「好啊。」
我頓了頓,聲音裏注入恰到好處的顫抖和依賴。
「我們老地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