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在江舒予養傷的這些日子,
總能聽說蔣翊川對溫竹清的極盡寵愛,
她喜歡荷花,蔣翊川便特意在她的宮殿開辟了一處荷花池。
她說懷念平民生活,蔣翊川便將宮內打造的與街市一樣,還讓太監丫鬟裝作商家小販,隻為逗她一笑。
她一句想吃家鄉的寬麵,蔣翊川就親自進禦膳房為她做。
若是以往,她定會替蔣翊川不值,心疼他屈尊降貴,
更會嫉妒到發瘋,而如今,她隻是漠不關心的想快些養好身體,逃出皇宮這座牢籠。
終於江舒予身體恢複的差不多時,恰逢匈奴來朝賀,
她作為神女不得不出席,隻好由著丫鬟推著輪椅將她送去。
宮宴上,歌舞升平,觥籌交錯,
一向不喜人近身的蔣翊川卻讓溫竹清坐在了她的身側,
親手為她布菜擦拭嘴角,儼然一副恩愛模樣。
隻是在看到江舒予是被輪椅推來時,下意識擔憂的擰了擰眉。
可還不等他走近,一旁的溫竹清就被酒水嗆了一口。
江舒予看蔣翊川又是拍背又是關切的模樣,心中生疼,別過了眼不願再看。
誰知溫竹清卻在聽匈奴人說歌舞不過如此時,主動嗆聲。
“你們懂什麼,我們大晟最厲害的歌舞就是神女的祝由舞!”
匈奴人果然來了興致,
“祝由舞?早就聽聞神女能起死回生,白骨再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如皇上讓神女為我們舞上一曲,也讓我們開開眼界。”
蔣翊川為難的掃了一眼波瀾不驚的江舒予,眼中流露出不忍。
見狀,溫竹清豁然起身,倔強的咬緊了下唇,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
“皇上你是不是還對她餘情未了!難道她裝個病,您就連國家大事都不顧了麼?”
蔣翊川卻受不了溫竹清這幅眼淚汪汪的模樣,
一邊輕哄著拍她手背,安慰她別胡說,
一邊當機立斷的應了聲。
“既如此,為兩國交好,神女就舞上一曲吧。”
江舒予猛的抬起頭,不可置信。
神色冷淡的一口回絕,“我身體不適,不跳。”
他明明看到自己還坐著輪椅,可卻為了溫竹清的一句話就置她於不顧!
江舒予還想拒絕,
下一秒,就有太監走到了江舒予身側,飽含威脅的壓低了嗓音。
“皇上說了,若是想讓你師傅的骨灰完好,神女還是乖乖配合的好。”
江舒予雙目赤紅的死死盯著她,眉目滿是不甘心。
她娘死的早,爹又對她不聞不問,是師傅對她的疼愛和嗬護讓她感覺到了親情。
而現在師傅死了,他竟還要拿師傅的骨灰來威脅!
江舒予閉了閉眼,指尖顫抖,一字一句的回複,
“好,我去。”
當江舒予穿上舞衣,忍痛登上台時才終於察覺到了不對。
她的衣衫裏竟被加了劣質的苧麻麵料,隻是行動間就刺得她肌膚生疼,
逆著光看,似乎有著一根根矗立的“毛羽”直往她的肌膚中鑽!
看著溫竹清幸災樂禍的眼神,江舒予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可祝由舞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
否則會當場殞命,江舒予隻好忍著瘙癢的崩潰和極致的痛感,勉強脫掉外衫後才讓身體舒適些。
宴席上的眾人也被這一幕給驚呆了,一個個震驚的說不出話。
一曲終了,江舒予將脫下的衣衫不管不顧的丟在了溫竹清的身上,
質問低吼:“是你做的!你在衣衫裏加了刺人的苧麻!”
“啊!!”溫竹清受到驚嚇,忽的躲進了蔣翊川懷裏,反倒比江舒予還要氣急敗壞。
“你血口噴人!皇上,神女就可以汙蔑我們這種宮女嗎?”
蔣翊川神色慍怒,語氣淡漠且涼薄:“身為神女,當眾脫衣有辱斯文!敗壞大晟聲譽,按律法遊街三日。”
“舒予,別怪朕,你就算再鬧脾氣都應該有個限度,不應該損害大晟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