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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床！顧念！醫藥費再不交，今天就給我出院！”

我費力地睜開眼，我還活著。

我摸過床頭的手機，點開銀行APP，忽然笑了。

顧念那個蠢貨，陸景深裝窮，她就信了。

她打三份工，自己吃白飯也要上交工資卡，還給陸景深買最新款的手機和遊戲機。

如今，她被打得半死，躺在醫院，卡裏連個像樣的數字都沒有。

真是感天動地的愛情。

“顧念！我說的話你聽不見嗎？賬上就剩三百塊了，連明天的床位費都不夠！下午之前交不齊，立刻給我辦出院！”

護士長的催促聲把我回憶中拉回。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知道了。”

護士長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我是這個反應：“知道就好，別在這裝死。”

說完，她把催費單拍在床頭櫃上，轉身走了。

裝死？

我要是真死了，顧念那個蠢貨怕是還在地府裏琢磨著怎麼給陸景深燒紙錢。

我閉上眼，強壓下心頭的煩躁。

腦海深處，一段不屬於我的記憶浮現出來。

那是一個冬天，大雪紛飛。

顧念兼職的餐廳拖欠工資，她身無分文，在雪地裏凍得嘴唇發紫。

陸景深找到她，脫下自己身上昂貴的羊絨大衣，裹在她身上。

他什麼都沒說，隻是將一個滾燙的烤紅薯塞進她手裏。

就是這個瞬間，讓顧念覺得他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於是她死心塌地地為他付出一切。

我冷笑出聲。

一件大衣，一個烤紅薯，就收買了一條命。

真是廉價。

“不是的......”

顧念虛弱的聲音在意識裏響起，帶著哭腔。

“你不懂......他當時看我的眼神......那麼溫柔......”

我懶得跟她廢話。

“閉嘴，廢物。”

“你再敢冒出來一句，我就立刻從這樓上跳下去。”

“反正你那個詛咒要一起下地獄，我死，你也別想活。”

顧念的聲音戛然而止，隻剩下微弱的啜泣。

病房門被推開。

夏知遙提著一個精致的果籃走了進來。

“念念，你怎麼樣了？景深他不是故意的，他隻是太生氣了......”

我看著她，沒說話。

她自顧自地走到床邊，像是沒站穩，手一歪。

果籃掉在地上，蘋果、橙子滾了一地。

“哎呀！”

夏知遙誇張地驚呼一聲，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我的腰......舊傷複發了......”

她楚楚可憐地看著我，“念念，你......能幫我撿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