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住院期間,霍承嶼再也沒來過。
他隻發來一條輕飄飄的信息:
【在出差,想要什麼禮物直接跟助理說,我都買來補償你。】
祝桑寧沒有回複。
因為顧凝巧每日準時更新的朋友圈裏,清一色全是和霍承嶼的旅遊照。
事到如今,他還在撒謊。
祝桑寧一個人住院,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藥。
等到出院那天,剛好是祝桑寧的生日,也是假死計劃實施當天。
“上車吧,我帶你去參加生日宴。”
黑色邁巴赫旁,霍承嶼西裝革履,身姿筆挺。
而坐在副駕駛裏的顧凝巧一襲紅裙,紅唇勾起,盡顯媚態。
“嫂子,今天得靠你多多打掩護。我這個替身,也是第一次參加這麼高檔的宴會。”
看到一幕,祝桑寧垂頭看了看身上的潔白禮服,心中了然。
霍承嶼給她準備的禮服是一樣的款式。
隻不過,顧凝巧身上的是更耀眼的紅色。
連自己的生日,她都隻能以“顧凝巧”的身份旁觀。
布置豪華的遊輪宴會廳裏,價值不菲的禮物堆成小山,大屏幕上滾動播放霍承嶼為她親筆書寫的情書。
但祝桑寧已然麻木。
霍承嶼用“祝桑寧”這個名字當風光的女主角,也和她領貨真價實的結婚證。
而她本人,終究什麼也不是。
宴會全程,祝桑寧像個局外人一樣,站在不起眼的角落。
她眼睜睜看著霍承嶼摟著顧凝巧,以夫妻的身份接待來客,就像他們當初訂婚宴那樣。
愣神時,有個男服務員端著餐盤路過,不小心蹭到祝桑寧的肩。
反應過來後,祝桑寧發現手中多了張字條。
上麵是一行熟悉又陌生的字跡:【今晚八點,我帶你走。】
“怎麼了?”
霍承嶼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眉頭不悅蹙起。
“剛才那個服務員對你幹什麼了?”
男人的話裏莫名帶著酸意。
祝桑寧搖搖頭,不動聲色地把紙條藏進手心。
霍承嶼緊盯眼前人,心中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疑惑。
她好像......有哪裏變了。
剛想繼續追問時,但身後又響起賓客的寒暄聲。
霍承嶼隻好丟下一句簡單的囑咐,匆匆離開。
“這裏人多,你乖乖呆在這。”
祝桑寧望向牆上的指針。
距離跳海假死,還剩最後十分鐘。
她獨自來到空無一人的甲板,等到著跳海的時機。
這時,背後有人喊了祝桑寧的名字。
顧凝巧笑盈盈走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給你準備了份大禮。”
話落,她身後竄出幾個圈內有名紈絝子弟,假意要抓她。
“我不認識你們!放開我!”
而這一幕,正好映在聞聲趕來的霍承暈眼中。
顧凝巧躲進他懷中,聲音顫抖:
“嫂子我上次真的知道錯了,你明明也經曆過這種痛苦,為什麼又要用這最下作的手段懲罰我?”
霍承嶼眉宇陰沉,掃了一眼在場的男人。
他們都是玩女人玩出名的紈絝子弟。
想到顧凝巧也沒機會認識上流社會的公子哥,霍承嶼徹底信了她的話。
一時間,他看向祝桑寧的眼神冷得陌生。
“吃醋了?”
霍承嶼眼中的複雜情緒交織。
“我很高興你在乎我,但這種手段真令人惡心,你好好反省一下。”
霍承嶼牽起顧凝巧,毫不猶豫地離開。
顧凝巧佯作擔心:“留嫂子她一人,應該不會有事吧?”
“能有什麼事?”
“反正這些人都是她找來的,沒人敢動她。”
望著霍承嶼果決離開的背影,祝桑寧扯扯唇,輕輕說道:
“霍承嶼,你最好不要為今天的所作所為後悔。”
恰好海風呼嘯,壓過祝桑寧不大不小的聲音。
霍承嶼腳步慢了半拍,心中莫名不安。
但想起祝桑寧患有失語症,他下意識以為是自己幻聽了,沒有停下腳步。
等兩人走回宴會廳,紈絝子弟一把拽住祝桑寧,發出猥瑣的淫笑。
“身材真辣,被幾個男人揉過?”
祝桑寧奮力掙紮,脖子上的紅寶石項鏈無意間被扯斷,留下一條泛疼紅痕。
項鏈掉落在地,裏麵的微型攝像頭閃過點點紅光。
持續記錄下這一幕幕。
見她不聽話,紈絝子弟不斷低罵:“一個靠身體上位的小秘書,現在裝什麼純?霍總早把你玩爛了!”
八點的鐘聲恰好響起,已然到達跳海假死的時刻。
祝桑寧一口狠狠咬上禁錮自己的男人,趁他鬆手的瞬間跑向欄杆。
瞥見暗處的救生艇後,她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
紈絝子弟們嚇得紛紛後退跑走:“我靠!那女人跳海了!”
此時天空的煙花綻放。
而另一邊,霍承嶼有些心不在焉,餘光頻頻尋找祝桑寧是否回到宴會廳。
視線鬼使神差般掃過落地窗,他正好見證那道潔白身影跳海的瞬間。
僅此一眼,霍承嶼心魂俱滅。
他呼吸停滯,手中的高腳杯砸落在地,酒水四濺。
祝桑寧跳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