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罷,南阮阮讓屋外的人進來,把她也捆了起來,繩子鬆鬆垮垮地繞了幾圈。
南挽寧心底閃過一絲諷刺,如此的拙劣的戲碼,謝清時不會看不出來。
可當謝清時推門而入,目光掃過她時卻皺起了眉頭,
“小寶,我知道你不開心,可犯得著自導自演嗎?拿人命開玩笑有意思嗎?”
她被繩結勒得血肉泛白,唇角滲著血,臉上還有清晰的指痕,而南阮阮臉上隻有淺淺的淚痕。
謝清時究竟是看不出來,還是根本就不在意?
綁匪把刀架在她們脖子上,衝謝清時喊道:
“你隻能救一個!謝公子,你最好快點選!”
“謝哥哥,你救妹妹吧,妹妹年紀小不懂事,調皮也是正常的,我沒關係的......”
他的視線滑過去,落在南阮阮身上。
她哭得梨花帶雨,眼尾泛紅,像是隻能依附於他的菟絲子。
謝清時沉默良久,低聲道:“多少錢放人?”
綁匪掃了他一眼:“一個億。”
他垂眸,伸手取出一個小巧的發簪。
南挽寧瞪大了雙眼,她瞬間就認了出來,那是母親親手為她設計打造的銀簪!
簪尾鑲著一顆溫潤的南珠,當年她和謝清時在一起那天,是他親手鑲上去的。
那時他小心翼翼給她戴上,說:
“小寶,我會愛你一輩子,帶著你媽媽那份,加倍疼你。”
這簪子,不僅是南母的遺物,更是她和謝清時的定情信物。
原先謝清時將它小心翼翼地鎖進保險箱裏,如今卻隨手扔過去,語氣平淡:“送你了。”
銀簪被扔在肮臟的泥土裏,雨聲在這一刻像是突然加重,砸得人心口發悶。
南挽寧盯著那枚簪子被握在陌生人的臟手裏,
她的心臟好似也被人緊緊握著,疼得無法呼吸。
謝清時的目光從她臉上掠過,沒有停留:
“寧寧,我知道這是你演的一出戲,但做事得有底線......外麵下雨了,你回去路上小心點。”
說完,他抱著南阮阮轉身而去。
被抱起前,南阮阮側過頭,低聲在她耳邊輕笑:“你看,你以為自己是例外?其實不過是比我早一步遇見他罷了。”
雨水拍在破舊的屋簷上,滴落在她額前,順著眼角滑進唇齒,帶著股泥腥的冷味。
南挽寧的呼吸驟然急促,雨夜的恐懼像潮水般湧上來。
南挽寧最害怕下雨天。
小時候,南父無數次罰她在大雨裏跪到天亮。
雨水灌進鼻腔和嘴巴,她被嗆得咳嗽不止,卻一動不敢動。
那種窒息感,從未真正消失過。
她閉了閉眼,試著平穩呼吸。
可下一刻,幾個綁匪走到她麵前,伸手揪住她的領口,笑得猥瑣:“長得真漂亮啊,今晚我們哥幾個有福氣了。”
衣服扣子被粗暴地扯開,冰冷的空氣鑽進衣襟。
南挽寧攥著玻璃碎片偷偷割著繩子,眼看幾人越靠越近,她終於將繩子割斷。
她拚了命地往外跑,身後男人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正想找件能防身的東西時,門突然被踹開了。
是沈硯知,他帶了保鏢,綁匪很快被製服。
沈硯知小心翼翼地將銀簪遞進了南挽寧手裏,看到她臉上的巴掌印,眼裏閃過心疼,卻還是強裝淡定。
“走吧,南小姐。”
南挽寧輕輕地撫摸著銀簪,簪子回來了,可簪子上的劃痕卻永遠不會消失了。
“謝謝你。”她輕聲道。
沈硯知挑了挑眉,“明天就要結婚了,還和我道什麼謝?”
還是該謝的,畢竟和自己結了五年婚的人都沒選擇救她。
走出巷口時,她看見不遠處的車燈,映出謝清時抱著南阮阮的身影。
南挽寧移開視線,握緊了沈硯知的手。
第二天一早,南挽寧特意認真打扮了一下,和沈硯知領了結婚證。
從民政局出來,她發了條朋友圈。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配圖是她和沈硯知的結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