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梟寒蹙起眉,眼神幽冷。
“現在?來的太不是時候。”
林夢瑜臉上還是未散盡的痛苦。
她抬眼看著許梟寒,卻隻得到輕飄飄的一句。
“我和鈺歡的婚禮定在半年後,我不會讓她背上未婚先孕的名聲。”
這句話將所有的僥幸撕個粉碎。
林夢瑜恍惚的自嘲一笑。
“那就拿掉吧,反正也隻是個孽種。”
醫生同情的瞥了她一眼。
“林小姐的身體還需要恢複幾天,現在墮胎有風險。”
許梟寒沒說話。
空氣凝滯到有些粘稠,醫生的汗無聲滑落。
“一周後,你再來這裏。”
醫生如蒙大赦,拿著醫療箱匆匆離開。
林夢瑜的手顫抖著摸向小腹,眼睛閉了閉。
在最愛的時候,她也曾妄想過擁有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有爸爸,有媽媽,有一個充滿愛的家。
可現在他的宿命隻能是化為一灘血水。
是可笑的、不被期待的私生子。
許梟寒轉過頭,平靜到冷漠。
“你最近不用去公司,我會安排人照顧你。”
林夢瑜死死咬著唇,連滲出血珠都沒意識到。
許梟寒垂下眼,伸出手抹去她嘴上的血痕。
“我會補償你的。”
“你和你母親,以後都會過得很輕鬆。”
林夢瑜慘笑。
以後嗎?他們還有什麼以後?
一枚嶄新的鑽戒突然被放在她手心,是最新款的粉鑽。
許梟寒薄唇微抿。
“補償。”
粉色的寶石在手上折射,散發著炫目的火彩,卻映不亮林夢瑜的眼睛。
許梟寒給她錢和奢侈品作補償,篤定她不會離開。
可那些補償,早就填不滿深到刻骨的傷口了。
她要的永遠得不到,可痛苦卻無邊無際,沒有盡頭。
關門聲和戒指落入垃圾桶的聲音同時響起。
一切歸於死寂。
晚上,許梟寒的助理帶林夢瑜去私人醫院檢查。
迎麵卻撞上了祁鈺歡。
她臉上帶著怒氣,嘴角勾起輕蔑的笑意。
“怎麼?懷了個賤種就以為自己金貴了?”
“不會真以為瞞得住吧?”
林夢瑜平靜的看向她。
“沒想瞞。”
“啪”祁鈺歡的巴掌直接落下來,林夢瑜躲了一步,巴掌落在肩膀上。
“祁小姐,與其為難我,不如去守好你的未婚夫。”
“不是我逼他爬上我的床,也不是我求他讓我懷上孩子。”
祁鈺歡的臉扭曲起來。
“你這個賤人,學盡了你媽的浪蕩勁兒。”
“保鏢呢,給我按住她,今天我非抽爛她的臉。”
“鈺歡。”許梟寒的聲音突然響起。
“怎麼親自來了?我該去接你的。”
祁鈺歡臉上的怒意緩了緩,有些委屈的開口。
“梟寒哥,能生孩子的女人這麼多,你幹嘛非選她?”
“你是不是......是不是放不下她!”
許梟寒親昵的把玩著她的長發,語氣輕哄。
“鈺歡乖,我心裏隻有你,她和其他的貓貓狗狗沒有區別。”
“你不喜歡她,我以後把她送到你看不見的地方。”
林夢瑜蒼白著唇,眼神卻再激不起一點波瀾。
她早該明白的,無論多少個八年,她都沒法在他心裏留下哪怕一絲痕跡。
幸好,現在還不晚。
祁鈺歡不甘地咬咬唇,狠狠瞪了瞪林夢瑜。
“好吧。”
許梟寒深深看了林夢瑜一眼,帶著祁鈺歡離開了。
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助理小聲開口。
“林秘書,我們進去檢查身體吧。”
“許總說一定保證不傷害身體的情況下流產,他心裏還是有你的。”
林夢瑜隻覺得可笑。
“是嗎?那我真的太榮幸了。”
如果他不是為了給祁鈺歡留一個滿意的孩子,給他自己找一個沒有後顧之憂的繼承人。
就算她死在路邊,他也隻覺得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