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夢瑜是被疼醒的。
消毒水的氣味刺鼻,肩膀傳來尖銳的刺痛。
“別亂動。”護士的聲音喚回她的神誌。
“這傷口20多厘米,可能會崩裂,你小心些。”
林夢瑜啞著嗓子開口“是誰送我過來的?”
“你說許家的司機啊?他接了個電話說要帶許總和鈺歡小姐看海,叫你自己回去。”
林夢瑜自嘲一笑。
是啊,許梟寒怎麼可能屈尊降貴送她來呢。
在他心裏,恐怕她還不如祁鈺歡的狗吧。
心裏太苦,林夢瑜剝開了桌上的橘子塞進嘴裏。
手機突然彈出許梟寒的消息。
是一筆大額轉賬,備注是“補償。”
補償嗎?
口裏的橘子爆開,又酸又苦。
如果痛苦能被金錢量化,那她的愛在他心裏,恐怕一文不值吧。
一滴淚落在手機上,將許梟寒三個字暈開,模糊一片。
離職的流程還在進行,林夢瑜申請了漫長的年假。
這八年,她像個機器般工作,隻為能夠跟上許梟寒的步伐。
現在,她終於可以停下來了。
睡了整整一天,林夢瑜硬撐著給自己點了份白粥。
沒一會,門鈴聲響起。
林夢瑜順手拉開門,卻看到了許梟寒冷峻的臉。
她本能地後退一步,卻被他攥住了手腕。
門“砰”地關上。
並不寬敞的公寓裏,縈繞著獨屬於許梟寒的雪鬆味,讓林夢瑜覺得有些難以呼吸。
“許總,我現在在休年假。”
許梟寒垂眸,唇角勾起輕蔑。
“你是在拒絕我?”
“別忘了,我救你的時候,你答應我的。”
他修長的手指鉗住林夢瑜的下巴,幽深的黑眸裏閃著細碎的光。
林夢瑜慘笑,她想為自己搏一條出路,沒想到是更深的深淵。
強撐著墊腳迎了上去,卻被許梟寒攥住。
“我還沒饑渴到這個地步吧。”
他打開門,一碗溫熱的雞肉粥被遞了進來。
很適合受傷的人補充營養。
林夢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咽下去的。
暖黃的燈光下,許梟寒的眼裏似乎也被染上幾分暖意。
他從包裏拿出一張黑卡推到我麵前。
“鈺歡幼時受傷,不能生育,所以我需要一個孩子。”
“隻要你聽話,我不會虧待你。”
後來的話,林夢瑜已經聽不清。
她隻覺得自己的血液一寸寸的冷下去。
整整八年,她知道是一場無望的守候,卻沒想到能殘忍到這個程度。
她變成了一個容器,一個生育的工具。
林夢瑜想發瘋,想質問,想痛苦的嘶吼拒絕。
可最後,她隻慘白著臉,輕輕開口。
“我不想,再生一個私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