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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姐姐沒多久住進了我和哥哥的房子。

她入住的第一件事，就是對哥哥說我主臥的事情。

“長絕，你看月月也長大了，可以不用住這麼近了。而且我......我晚上睡眠淺，總覺得隔壁有聲音就害怕。”

她依偎在顧長絕懷裏。

“不如讓月月搬到樓上去吧？那裏也很大，還安靜，適合她養病。”

顧長絕看著我，眼神裏閃過一絲猶豫。

那間主臥空間很大，配套齊全，哥哥覺得很適合我這種總在家找不著北的妹妹。

而且，那個房間的陽光特別的好，我喜歡亮堂的地方。

“哥哥，月月喜歡這個房間，它亮亮的。”

我喜歡哥哥給我挑的亮堂堂的房間，我不喜歡暗暗的房間。

“長絕......”

白薇姐姐輕輕晃了晃他的手臂。

“好，月月乖，微微姐更需要這個房間，那個房間你也會喜歡的。”

他最終還是點了頭。

我有點點失落，但是哥哥說過喜歡我乖，我看到白薇姐姐笑了，哥哥也對她笑了。

我便也跟著他們一起笑。

搬到閣樓後，阿姨一同帶過來了我最珍視的泰迪熊。

那是哥哥親手為我縫的。

我記得剛出院那會兒，我總是一個人縮在角落裏發抖，看誰都害怕。

哥哥就抱著我，熬了好幾個通宵，用他舊襯衫的布料，一針一線地縫了這隻小熊。

他把小熊塞進我懷裏，對我說：“顏月不怕，以後要是哥哥不在，就讓小熊陪著你。抱著它，就像抱著哥哥。”

從那天起，這隻小熊就再也沒有離開過我。

這天，我抱著小熊在客廳看電視，白薇拿著一件看起來很滑的真絲睡裙從樓上下來。

她瞥了我懷裏的熊一眼，誇張地捏住鼻子。

“哎呀，月月，你這熊都多臟了，一股怪味兒，也該洗洗了。”

她指了指陽台的洗衣機：“看見沒，放進去，按一下那個圓的按鈕，它就自己變幹淨了，就像我這條裙子一樣。”

洗洗？變幹淨？

我低頭看了看懷裏灰撲撲的小熊，又看了看白薇展開給我看的那件漂亮裙子。

我想讓我的小熊也變得和她的裙子一樣幹淨漂亮。

白薇姐姐把她的漂亮裙子晾在了很靠近洗衣機的位置，然後替我打開了洗衣機的蓋子。

我抱著小熊，跌跌撞撞地跑到陽台，按照她的指示，把小熊塞進了洗衣機。

可我沒注意她剛晾的漂亮睡裙就在洗衣機的上方，也沒掛好，被我輕輕一碰就掉了進去。

我興奮地按下了那個圓形的按鈕。

洗衣機轟隆隆地響了起來，沒一會兒，就發出了“哢哢”的怪聲，然後不動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能呆呆地看著。

“我的裙子！天呐！顧顏月你幹了什麼！”

白薇的尖叫聲吸引了剛回家的顧長絕。

他一進門，就看到白薇從嗡嗡怪叫的洗衣機裏，撈出一條被染得上難看土黃色還卷的亂七八糟的真絲睡裙。

“長絕......嗚嗚......這是你送最喜歡的禮物，也是我最喜歡的一條裙子…我不怪月月妹妹的，可是月月妹妹是不是故意針對我呀！”

白薇撲進他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顧長絕溫柔的抱著她，像以前摸我一樣摸了摸他的頭：“乖，不哭了，我以後送你更好的。”

哥哥再看向我的時候，他的眼神讓我感到害怕。

他一把奪過我從洗衣機裏扒出來的泰迪熊。

“又是為了這個破東西！我給你買了那麼多新的娃娃，你為什麼非要抱著這個又臟又破的玩意兒！”

他怒吼著，雙眼也變得通紅。

“哥哥，可是這個小熊是......”

我想說這個小熊是哥哥送給我的，我最喜歡了。

“你是不是覺得白薇姐姐的裙子好看，就用這個臟東西搞破壞？”

哥哥的樣子很生氣，我很害怕。

“不…不是的…我沒…”

“月月，你怎麼這麼不乖了？”

哥哥說我不乖，可我真的不是故意讓白薇姐姐的裙子掉進去的。

我想哭，但是哥哥好凶，我怕他說我更不乖了。

“這種舊玩具太臟了對身體不好，我還是替妹妹處理了吧。”

白薇姐姐沒等我伸手碰到小熊，就抓起它扔進了正在燃燒的壁爐裏。

“不——！”

我瘋了一樣尖叫起來，哭著撲進火爐中，想把小熊從火裏搶出來。

“啊！”

我的手伸進火焰，一陣鑽心的劇痛傳來。

“你瘋了嗎！”

顧長絕趕緊把我拽出來，死死的把我抱住，不讓我再靠近。

我看著火焰一點點吞噬掉小熊的身體，心中充滿了絕望。

我哭得撕心裂肺，用被燙傷通紅的手去抹眼淚，眼淚混著傷口的刺痛，疼得我喘不過氣。

“月月乖別哭了，姐姐再給你買一個。”

白薇姐姐對著我笑，可我笑不出來了。

“我就要哥哥給我的那個！”

我大聲的哭鬧著，可我注意到哥哥臉上已經十分生氣了。

“月月，聽白薇姐姐的話！”

“我不要！我就要那一個！”

也許是我的哭聲讓哥哥已經不耐煩了，他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

“月月，你如果不聽話，哥哥就把你關進黑屋子裏了。”

我很委屈，但我怕哥哥把我關小黑屋，我怕黑，我不敢再哭出聲。

我用力的咬住我的嘴唇，出血了也不敢出生，我一遍遍擦掉自己的眼淚。

我看著那堆灰燼，漸漸的眼淚就流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