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掛斷電話後,她手機裏推送進來一條消息,是許南音發的朋友圈。
{看他忙的,在我懷裏窩著就睡著了。}
底下是她抱著傅硯修的照片,在他們的婚房,布置都是喜慶的紅色。
可林清杳一眼就認出,那是傅硯修用大學創業的第一桶金給他們買的房子。
那時他還沒回到傅家,她半年有三個月都住在醫院,怕死,更沒有安全感。
他學校醫院來回奔波,陪床都要架著電腦,半年沒一個好覺,卻握緊她的手說:“我正努力賺錢給咱買房子,署你的名,是我們的小家,好不好?”
他說,你要快點好起來。
他還說,你別不要我。
那段日子雖然苦,可隻有彼此,相護扶持,是她誓死維護的過去。
可惜時過境遷。
傅硯修總說她小家子氣,抓著過去不放,現在生活好了也不滿意,總想回去過苦日子。
林清杳在保險櫃裏翻出結婚證和傅硯修簽好名的離婚申請書,看了許久。
那是他被迫娶她時,傅家提前讓他簽好的,他們怕傅硯修舍不得她,等鬧劇過去也不離婚。
可那時傅硯修很果斷就簽了名。
如今林清杳也不想做扭捏那個,提筆迅速落款。
次日,林清杳提交了簽證資料後就打車去了趟那套房子。
車子停到門口,剛好碰上即將出門的許南音。
她什麼也沒說,推開她就進到屋子裏,一些男士用品已經送過來了,是剛使用過的痕跡。
“林小姐,我要出門了。主人都不在家,也不能留你做客了。”
許南音晃動手裏的鑰匙,金屬聲叮叮作響,她故作人畜無害笑著。
許南音從來就是這樣,不管是在傅硯修還是那群朋友麵前都是單純,唯獨私底針對嘲笑她。
林清杳上前扯過鑰匙,“主人?你嗎?這套房子貌似隻有我的名吧?”
許南音臉色煞白,也不甘示弱,“這樣啊,那或許是房產太多,阿硯弄錯了吧。”
“你知道嗎?我想要的,阿硯永遠都會拿來給我。”她頓了頓,“對了,訂婚宴那天你有來吧?阿硯和我們說你是做那個的......還有你和阿硯的那個孩子。”
“很抱歉呢,可他不希望我再受委屈,隻能打掉了。才這麼小一個......”
說著,許南音又用手比劃起來。
林清杳咬緊下唇,猛地上前甩了她一巴掌,力氣很重,她的臉頰漸漸淤了。
“我是他名義上的妻子,登記在冊,你隻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小三罷了,有什麼可得意的。”
這句話狠狠戳在許南音的痛處上,還沒等她反應,林清杳再次動手將她推出去,重重關上門。
她在貼在門上緩緩滑落,眼裏遍布猩紅。
她惱自己沒出息,也隻會耍些嘴皮子功夫。
但很快想起許南音說的那些話,那個孩子是她和傅硯修的。
她著急忙慌從地上起身,在書房裏翻了個遍,終於在書架角落翻出她的檢查報告。
還有一本日記。
隨手翻開幾頁,林清杳的心徹底沉下去,什麼感知都沒了,死透了。
......
果不及然,她早上鬧的那一場,許南音還是告狀告到傅硯修麵前。
他眉頭微蹙,壓著胸腔的怒火斥責她,“南音身體不好你就非要氣她?你一天不妒忌能死嗎?我已經遂了你的願娶了你還要怎樣?”
“你和她什麼關係?”她聲音平靜的嚇人。
傅硯修眼神閃躲,淡淡開口:“朋友,隻是一個重要的朋友。”
“紅顏知己嗎?”林清杳又問。
“差不多吧。”傅硯修捏了捏眉心,輕描淡寫道,“一個男人有幾個知己是正常的,不會威懾到你這個位置,你不必總介意她。”
林清杳所有的話都噎在嗓子眼。
原本那句“那你喜歡她嗎”,聽起來可悲又可笑。
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視他為命的爛尾街少年了,他厭倦當初的生活,也逃不出世俗男人會犯的錯。
是啊,他們早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他站得越來越高,而她一身汙名,注定是他人生的汙點,絆腳石。
傅硯修看她不說話,才遞給她份文件,緩緩開口:“那套房子,讓給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