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很好。”
蘇禦的聲音裏壓著滔天的怒火。
“阿晚,告訴我,你想讓他怎麼死?”
複仇的遊戲,現在才剛剛開始。
我掛斷電話,手機立刻震了一下。
是傅斯年發來的消息,一份PDF文件。
【離婚協議書】
我點開,上麵的條款極盡羞辱。
我,蘇晚,必須淨身出戶。
婚內所有財產,包括我父母贈予我的那套別墅,都歸他傅斯年所有。
我還要承擔“我父親”後續所有的醫療費用。
文件下麵,是他發來的一行字。
“蘇晚,簽了字,帶著你那個老不死的爹滾出我的世界。別忘了,你爹的命還攥在我手裏。”
我看著那句“老不死的爹”,忽然笑了。
他真的以為,自己贏定了。
與此同時,傅斯年正摟著沈月在自己的律師辦公室裏慶祝。
沈月嬌滴滴地靠在他懷裏:“斯年哥,那個黃臉婆要是耍賴不簽字怎麼辦?”
傅斯年得意地呷了一口紅酒,滿臉不屑。
“她敢?”
“她那個老爹還躺在ICU裏,沒錢就得拔管子。”
“她沒了我,連條狗都不如。”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他有些不耐煩地接起。
“喂,誰啊?”
電話那頭傳來護士公式化的聲音:“您好,請問是傅斯年先生嗎?”
“是我,有事快說,我很忙。”
“傅先生,這裏是市第一醫院。通知您一下,您父親傅國強先生的手術很成功,已經脫離生命危險,轉入普通病房了。”
傅斯年愣住了。
“我爸?”
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出聲。
“你們醫院是不是搞錯了?我爸在老家身體好得很!”
護士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隻是在平靜地陳述事實。
“沒有錯的,傅先生。”
“患者傅國強,今天下午從城南老小區送來的煤氣中毒傷者。”
“這幾天,一直是您的妻子蘇晚女士在照顧。”
“所有的費用和手術同意書,也都是她簽的字。”
“您父親醒來後,一直念著您的名字,您不過來看看嗎?”
城南老小區。
傅國強。
妻子蘇晚。
“你爸的命憑什麼我來買單?”
“他的死活與我何幹?”
“你和你那個老不死的爹......”
自己說過的每一句混賬話,此刻都化作最鋒利的刀,一刀刀淩遲著他的神經。
他罵的,他詛咒的,他認為是累贅的......
竟然是他自己唯一的親爹!
啪嗒。
手機從他顫抖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傅斯年的世界,轟然崩塌。
我正在給公公擦拭額頭。
手術很成功,他已經轉入了普通病房。
病房的門被人猛地撞開。
傅斯年衝了進來,額頭上全是汗,幾百萬的西裝皺得像塊抹布。
他看見我,又看見床上虛弱的父親,眼神裏全是驚恐和慌亂。
公公緩緩睜開眼,看著他唯一的兒子。
沒有激動,沒有喜悅。
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疲憊的失望。
“你......來了。”
公公的聲音很沙啞。
這三個字,像三記重錘,狠狠砸在傅斯年心上。
他“噗通”一聲,直直跪在了我的麵前。
“晚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抱著我的腿,哭得涕泗橫流。
“都是沈月那個賤人勾引我的!是她蒙蔽了我!”
“我說的那些都不是真心話,我就是被豬油蒙了心!”
“晚晚,你原諒我這一次,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我抽出被他抱住的腿,淡淡地繞開他。
“傅律師。”
我平靜地開口。
“你的表演很精彩。”
“可惜,我的觀眾席票已經賣完了。”
他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我走到床邊,替公公掖好被角。
“我們法庭見。”
傅斯年猛地站起來,像是想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醫藥費!對,醫藥費我來付!我馬上就去付!”
他慌亂地掏出錢包,衝向護士站。
幾分鐘後,他又衝了回來,臉色慘白。
“我的卡......我的卡怎麼都刷不了了?”
他看著我,眼神裏第一次有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