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想走？！”

聞言，溫時硯猛地靠近我，眼底暴怒。

“我對你不好嗎？為什麼要離開...”

他忽然頓住，像是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驚到，轉而嗤笑一聲。

“嗬嗬。想走？可以。”

“把這幾年的吃穿用度，一分不少地還清。”

他報出一個天文數字，語氣戲謔而殘忍。

“溫家不養白眼狼。還清了，我親自給你開門。”

我望著他勝券在握的冷笑，心口最後一點溫度也徹底熄滅。

他分明知道，我根本還不起。

他賭定我會因這筆債留下，繼續做他籠中那隻被拔光羽毛的鳥。

可他不知道，我早已不是當年孤村裏，隻會盼著他幹活歸來的癡傻女子了。

我依靠玄學巧術獨立經營起的產業，已經夠我一輩子的吃穿用度，能支撐我去見這大方世界。

溫時硯轉身離去，水牢的鐵門在死寂中沉重合攏。

“嘖，真可憐。”

溫幼寧卻沒有離去，她獨自站在欄杆外，裙擺纖塵不染。

“其實...想走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我猛地抬起頭，冷水順著發梢滴落。

她彎起嘴角，笑得純良。

“我那作業，不是還沒完成嗎？聽說...你們守墓人最會的是招靈儀式。”

“隻要你最後做一次這個，我就幫你把債銷了，偷偷放你走。”

“你說真的？”

她輕蔑地笑了一聲，轉身。

“明晚，祠堂後山，我支開守衛等你。”

我嘴角微微上揚，機會，總有賤人送上門。

......

次日深夜，山林寂靜，紙錢在風裏低旋。

溫幼寧早已設好香案，相機，也架在一旁閃著紅光。

“開始吧，我的好嫂子。”

我依言跪下，以血滴入清水，踏著古老步法低吟禱詞。

夜風突起，火焰竄高，詭譎的低語似從地底漫出。

“你們在幹什麼！”

暴怒的厲喝突然自身後炸開。

我緩緩睜眼，溫時硯大步而來，一把掐住我手腕，眼底燃著駭人的火。

“薑棗！你竟敢在我父親麵前用這種汙穢邪術！”

我掙紮著，看向溫幼寧，她卻突然瑟縮著躲到他身後，聲音發顫。

“哥！我攔不住她...都告訴她不能冒犯父親了，她卻非要...”

我閉上眼，不再看他最後一麵，眼底滲出破碎的淚。

“隨你處置。”

溫時硯死死盯著我，眼中翻湧著徹底的厭惡。

“我真是小看了你的惡毒！”

“把她扔進禁地獸山！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不能學乖！”

我被人粗暴拖起，而溫幼寧在他身後垂下頭，唇角無聲勾起。

......

一整日過去。

溫時硯立在書房窗前，指節無意識叩著桌麵，又煩躁地揮落上麵的文件。

“她認錯了沒有？”

手下低頭，眼神閃爍著。

“獸山深處有慘叫傳來，後來...就沒聲了。”

“對了，夫人被帶走前，掉下了這枚銅幣手串，上麵似乎刻著您的名字，我就帶來了。”

溫時硯不耐地接過銅幣，看清了上麵的字母。

【wsyyybfjz】

溫時硯永遠不負薑棗。

他心臟猛地一縮，一種陌生的恐慌攥緊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