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前林清玥就算再生氣,也不會把離婚掛在嘴邊。
段子穆的太陽穴不安的跳了下,他正準備說話,姚婉委屈的癟嘴:
“玥玥現在可是產後抑鬱,我剛給她打營養素,她都不願意,天天發瘋!難道她現在要反咬我一口嗎?!”
“我每天盡心盡力的伺候著她和她女兒,我兒子扔鄉下還沒人管呢,要是天底下的爸爸都像段先生一樣疼孩子老婆就好了......”
姚婉是在怪他不管兒子,隻顧林清玥。
段子穆驟然被戳中了心窩子,他眼裏閃過愧疚。
再看向林清玥時,語氣發冷:
“頂尖金牌的月嫂你用著都不滿意,吵吵著要換,怎麼那麼矯情?”
“從今天開始,姚婉說什麼你就照做,別月子裏落下病了又怪別人!”
話落,他不耐的壓住林清玥的胳膊,哄著姚婉,“打營養素吧。”
姚婉滿意的輕哼一聲,將針頭狠狠刺入她的胳膊,滿滿一管鎮定劑帶著細密的刺痛,好像注射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林清玥胸口疼的喘不上氣,她想起當初段子穆豎著三根手指頭:
【我發誓,以後誰敢欺負我老婆,我拚了命也要給你出氣!否則我就出門被撞死。】
她捂住他的嘴說不吉利,他寵溺的吻吻她的手掌心說愛她。
可現在,段子穆死死壓著她,恨不得把骨頭都碾碎。
林清玥被鎖在了房間裏,房門被鑽開一個孔,姚婉就像喂狗一樣往裏麵扔進來一個餿了的饅頭。
姚婉轉頭拉了臥室的電閘,體貼的說:“玥玥,我斷電也是想讓你早睡,養好身體!”
屋子裏瞬間陷入黑暗,隔著門,段子穆的聲音染上猶豫:
“婉婉,她剛生完孩子,一個饅頭是不是太——”
姚婉陰陽怪氣道:“喲你心疼你老婆了,我和兒子這麼多年就活該受苦唄。”
段子穆瞬間閉了口,哄她:
“好了寶貝,我們去隔壁房間。”
曖昧的聲音又響起,鎮定劑發揮作用,林清玥昏迷在冰涼的地板上,濕冷滲入骨髓,頭鈍鈍的發痛。
她被搶了手機,又不要出門,就連家裏的網線都被姚婉掐斷,斷絕了和外界的一切聯係。
林清玥被軟禁在了段家。
手腳恢複知覺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姚婉哼著歌,戴著林清玥的首飾,一身名牌,美滋滋的吃著大魚大肉。
而與之形成對比的是,林清玥的麵前隻有一碗白粥。
她強忍著惡心吞下,沒有營養也就沒有奶水,半夜的時候林清玥胸口發炎,發起了高燒。
傭人驚慌的叫醒姚婉,她不耐的打著哈欠:
“那個女人坐月子不頭疼腦熱的?別大驚小怪,忍忍就過去了。”
“煩死了,我要睡覺!”
段子穆皺皺眉:“月嫂都說沒事了,你們就別嚷嚷了,都回去吧。”
年紀最大的吳媽眼裏閃過不忍:
“一天天不是饅頭就是粥......都疼的手腳發冷了還說沒事!哪有月嫂和男主人住在一起的道理,簡直就是狐狸精!”
林清玥顫抖著手抓住了她,費勁的扯唇:
“吳媽,可以借我手機打個電話嗎?”
醫院的電話被撥通:
【段安安的母親是吧?你可算接電話了,醫院怎麼都聯係不上你!】
【你是怎麼當媽的?給孩子吞安眠藥虧你想的到!她神經受損,未來可能演變成腦癱......】
手機“咚”的砸在地上,林清玥的耳邊一陣嗡鳴。
她再也忍不住,像瘋子一樣衝出房門,不由分說甩了段子穆一耳光,豆大的眼淚砸下:
“你滿意了吧?!”
“女兒被姚婉喂安眠藥,神經受損,醫生說會可能變成腦癱!”
“段子穆,你摸著良心,我哪點對你不好?你這麼對我不怕遭雷劈嗎?!”
段子穆被打的腦子發蒙,他看著林清玥歇斯底裏的哭訴,黑眸顫動,喉結不安的滾了滾。
他看向姚婉,聲音冷下:
“什麼安眠藥?”
不等姚婉說話,段子穆就小心翼翼的摟住了林清玥:
“老婆你別慌,我們去醫院看看就好了,是我的錯,你有什麼就發泄出來......”
車在暗夜裏快速行駛。
車裏,姚婉不安的攥動著衣角,林清玥燒的嘴唇發白。
保溫箱裏,段安安紫紅的皮膚皺皺巴巴,瘦小的身體插滿了管子,紅疹遍布全身,眼皮無力的闔著。
兩天過去,她還在昏迷。
林清玥心疼的跪在地上,嗚咽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段子穆的眼底結了冰,沉沉的目光釘在姚婉身上:
“我需要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