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信息量太大，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沈月月......舉報我？

就因為她以為季沉喜歡她？

這是什麼荒唐的理由。

我看著季沉，嘴唇翕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季沉似乎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都過去多久的事了。現在先解決眼下的麻煩。」

他指了指樓下：「你打算怎麼辦？真當一輩子縮頭烏龜？」

我茫然地搖搖頭。

「那就跟我走。」他言簡意賅，不容我拒絕。

「去哪？」

「我家。」

我警惕地看著他。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翻了個白眼：「我家就在對門！你想什麼呢？樓下的人一時半會不會散，你從我這邊通過消防通道走，沒人會發現。」

這確實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我遲疑地跟著他進了對門的房子。

他的公寓和我家格局一樣，但裝修風格截然不同。

冷色調，極簡風，空氣裏彌漫著和他身上一樣的消毒水味，幹淨得不像有人住。

棉花糖熟門熟路地跳上貓爬架，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歡迎來到我和季沉的家，兩腳獸。看在你這麼香的份上，允許你摸摸我的爪子。」

我沒心情理它。

季沉從鞋櫃裏給我拿了雙新拖鞋：「粉色的，給你買的。」

我一愣：「給我？」

他耳根泛起一絲不自然的紅：「......順手買的。」

我低頭換鞋，心裏五味雜陳。

關於保送名額的真相，像一塊巨石壓在我心上。

我一直恨錯了人。

我抬起頭，想對他說些什麼，比如一句遲來的「對不起」。

他卻先開了口，語氣恢複了一貫的嘲諷：「蘇大師，既然你這麼神，不如再算算，頂流影帝顧言之，會給你多少酬金？」

他拿出手機，點開一個頁麵遞給我。

是顧言之的微博。

最新一條是半小時前發的，配圖是他和一隻哈士奇的合影，文字是：「感謝『寵物悄悄話』大師，幫我找到了走失的『元寶』，不勝感激。一點心意，請務必收下。」

下麵附了一張轉賬截圖。

看到金額後麵的那一串零，我倒吸一口涼氣。

一百萬。

我冒充神棍兩年，坑蒙拐騙加起來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季沉抽回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點了點：「他不僅給你轉了錢，還給你介紹了個大客戶。」

他把手機再次轉向我。

是顧言之和他的私信聊天記錄。

顧言之：「季醫生，蘇大師是不是真的神了？我朋友的鸚鵡丟了，急得快瘋了，您能幫忙聯係一下蘇大師嗎？價格好說！」

季沉回他：「她現在不方便。」

顧言之：「求您了！那隻鸚鵡是『藍紫金剛鸚鵡』，全球都沒多少隻，價值千萬！要是找不回來，我朋友得崩潰！」

價值千萬的鸚鵡......

我感覺我的腿又開始軟了。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找貓找狗了，這是在找一棟會飛的別墅！

「我不找！」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打死我也不找！」

開什麼玩笑，那可是一千萬。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把我賣了都賠不起。

「你覺得你現在有得選？」季沉把手機收起來，抱臂看著我，「顧言之已經認定你了。你不接，他有的是辦法找到你。到時候，你是想在媒體的長槍短炮下『通靈』，還是想跟我合作？」

我當然選擇後者。

「合作？怎麼合作？」

「很簡單。」季沉拉開冰箱，拿出一瓶水扔給我，「你負責聽，我負責分析。找到那隻鳥，錢到手，你七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