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陪著沈丘從默默無聞的小沈到大名鼎鼎的沈總,自己也從青春靚麗的女大學生變成了黃臉婆。
我們十分恩愛,從來不吵架,別人都說我們是模範夫妻。
可結婚第七年,沈丘和他剛剛大學畢業的小秘書曖昧不清,最後滾到了床上。
作我懲罰,我決定拿走他最重要的東西。
1
結婚第七年,我在沈丘穿的白襯衫領口上發現了一個口紅印。
顏色粉嫩,是當下最流行的色號。
我沒質問他,隻是問他今天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
「沒事兒,今天帶人去談合同,就是林總,你知道的。」
我笑著回「順利嗎?」
沈丘微微皺眉「不太好,林總那邊和公司的秘書有點不愉快。」
我沒有再問下去,安慰他注意身體,不要生氣。
我覺得我的丈夫有喜歡的人了。
女人的第六感準的可怕。
那個口紅印像是一種挑釁,我開始仔細觀察沈丘。
晚上回來時淡淡的香水味,必須要長時間近距離接觸才能沾染到回家都還有味道。
西裝上偶然出現的長長的棕色頭發,那不是我的。
我的猜測在沈丘問我「你來月經是不是不會痛經?」時得到了證實。
沈丘喜歡的人應該是一個染了頭發,會痛經的女孩。
意識到這一點,我以為做好了準備,但是心臟還是密密麻麻的泛起痛。
我和沈丘從大學開始談戀愛,別人都不看好我們,可他大學四年體貼入微,每天的噓寒問暖不是假的,讓人無話可說。
大學畢業那年我放棄保研機會陪他創業,最艱難的時候我們兩人在除夕夜分著吃一碗十塊錢的牛肉麵。
沈丘抱著我哭,滾燙的眼淚落在我脖頸,他說一定不辜負我,要讓我過好日子。
那時候我相信他會永遠愛我。
後來我們結婚,他媽媽不同意,嫌棄我是個孤兒,他不惜跟家裏鬧掰也要娶我。
新婚夜他又哭了,說這一天是他最開心的日子,娶到我是他的福氣。
他和我說他會一輩子愛我。
原來沈丘的一輩子隻有四年。
我難受的喘不過氣,眼淚劈裏啪啦的掉,但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報著一絲僥幸,我還是決定去公司找他。
2
我到沈丘辦公室的時候,一個染著棕色頭發的女生正在給沈丘按摩。
女生雙手按在沈丘肩膀上,身體快要趴到他後背上去。
女生看到我,慌慌忙忙的起來。
慌亂之中,她穿著細高跟的腳崴了。
女生驚呼一聲,摔到沈丘懷裏。
我定定的看著他們,女生紅著臉,掙紮著要起來。
沈丘溫柔的安撫她,把她扶到旁邊的沙發上,帶著一點責怪「怎麼這麼不小心,慌慌忙忙的幹什麼。」
說完轉頭問我「念念,你來這裏幹什麼?」
我揚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沒有回答他,而是問女生「你叫什麼名字?」
女生衝著我笑,漂亮的臉上帶著得意「我叫許昕怡,是沈總的秘書。」
我沒有再說話,死死的盯著她。
青春靚麗的臉,化著淡妝,長長的頭發染成了棕色。
她很漂亮。
或許是我的眼神太可怕,許昕怡低下頭不再看我。
沈丘不滿的聲音傳來「念念,不要為難她,她隻是我的秘書。」
我愣住了,像是第一次認識沈丘。
我受不了的質問「我為難她?我剛剛進來的時候,你們在做什麼?秘書會趴在老板背上嗎?」
沈丘麵色冷下來,嗬斥我「蘇念,不要無理取鬧,昕怡隻是幫我按摩一下,別的什麼都沒有做,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不出話,隻覺得腦子翁翁的響。
許昕怡紅著眼框看向我「對不起,蘇念姐,我不是故意的,是沈總說他肩膀疼,我才…」
「我們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事,蘇念姐你不要因為我和沈總吵架,他每天那麼辛苦。」
她似乎在心疼我的丈夫,從側麵凸顯我是多麼的冷漠無情,竟然連丈夫的辛苦都注意不到。
我譏笑著看她「許秘書真細心,對老板觀察的那麼仔細。」
她臉色一下變白,局促的否認,眼睛卻在看沈丘。
沈丘皺眉「蘇念,你在說什麼?」
「我說的不對嗎?她很細心。」我看著沈丘反問。
沈丘不滿意我的話,正要反駁卻被許昕怡小聲痛呼吸引了注意力。
他臉上泛起心疼,對我匆匆說了句「我帶昕怡去醫院看看,你先回去,有什麼事晚上我回去再說。」
他扶著許昕怡走出辦公室。
神色緊張,眼裏是盛不下的擔心。
3
晚上沈丘告訴我,他在公司加班,不回來了。
我坐在沙發上,回想起白天沈丘的表情。我見過的。
在陪他創業時,我一天打三份工,等我晚上從飯店回到出租屋已經十一點。
一次下雨天,我回家時騎小電驢摔倒了,沈丘也是這樣滿眼心疼的看著我,把我送到醫院。
舍不得出醫院的陪床費,又怕和我睡碰到傷了的腿,他在椅子上熬了一晚上,頭伏在床上,小心翼翼的陪著我。
可是多可笑,我手機裏躺著許昕怡兩分鐘前發來的照片。
沈丘躺在醫院的陪護床上。
許昕怡發來消息「蘇念姐,沈總實在擔心我就留下來了,太不好意思了。」
照片和我幾年前拍的很像,不同的是沈丘沒有睡在陪護床上,病床上躺著的也不是我。
我大方的回消息「沒事」。
我覺得我不在乎,可是臉上一片冰涼。
4
我下定決心離婚是在半個月後。
那天沈丘告訴我他今天加班不回來了,轉頭我就在商場碰到了他。
老天爺,我真的隻是想去逛逛街。
他陪著許昕怡買項鏈,去的是我們買結婚戒指的店鋪。
或許是因為我和他說這家店品質好。
沈丘看到我的時候臉色不好看,像是我不應該出現。
「念念,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你來買東西嗎?」
我問他「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我記得你說要加班來著。」
沈丘沒講話。
許昕怡著急的解釋「蘇念姐,你不要誤會,是我」她咬著嘴唇,吞吞吐吐的說完後半句話「我讓沈總陪我來的,我們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她說話聲越來越小,眼圈紅紅的,像是我在欺負她。
沈丘看著我道「念念,有什麼事情回家在說。」
我點點頭「可以,那我們現在回家。」說完轉身要走。
沈丘卻頓住了,有點為難「念念,現在有些晚了,昕怡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言外之意就是要送許昕怡回家。
我看了他一眼,扭頭就走,一邊走一邊說「好啊,那我回去等你。」
沈丘拉住了我「念念」
我停下來看著他,他又不說話了。
我嗤笑一聲,揮開他的手走了。
剛回家我就收到了許昕怡的微信消息
「蘇念姐,雖然沈總送我回家,但是我們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事。」
「你不要生氣,更不要和沈總吵架。」
我還沒有回消息,她發了朋友圈,是她和沈丘的照片,她被沈丘背著,恩愛的像是熱戀期的小情侶。
配文「是他給了我用不完的安全感,讓我像個小孩」
我有點惡心。
沈丘回家的時候手上的結婚戒指不見了。
「你的戒指呢?」
沈丘沒聽清,問我「你說什麼?」
「你的戒指去那裏了?」
沈丘臉色一僵,隨後很自然的回答「可能什麼時候不注意掉了吧,沒事,等有空了我們重新去換一對,正好以前的款式也不好看了。」
我沒說話,靜靜的盯著他。
就是那一瞬間,我決定離婚,並且發誓要拿走他最重要的東西:他的錢。
我不會像小說裏一樣,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最後自己落下一身病,自己孤單離開,用道德和愧疚讓他後悔。
這對沈丘來說不是懲罰,倒像是對我的懲罰。
我要他什麼都沒有,我要他鬱鬱不得誌,我要他失去一切,這才能彌補我那些年陪他吃的苦,遭的罪。
5
我去了客房睡,沈丘反應很大,他不可思議的問我「蘇念,就因為戒指?你要和我分房睡?」
我覺得厭煩,冷冷的回答他「是的,因為戒指。」
我晚上睡的不好,我夢到了結婚戒指。
那戒指是我和沈丘沒錢的時候買的,是個特別素的銀戒指。
我花了很多時間給它刻上我和沈丘的名字,歪歪扭扭的。
沈丘看見戒指的時候感動的稀裏嘩啦,承諾一定好好保存,說以後掙了錢給我買個更好的。
可是後來他掙了錢,變成了大忙人,戒指也一直是那兩個素圈銀戒指。
第二天早上我把戒指從窗台上用力扔了出去,銀色的圓環在空中劃過一條線,很快就消失在草從裏。
剛出臥室,看到沈丘在沙發上坐著。
他看到我,站起來道「念念,我們談談,關於許昕怡的事情。」
我不想聽,搖搖頭「你不用和我說,我不在乎。」
沒有任何意義,難道我還要和他討論精神出軌和肉體出軌的區別嗎?
我覺得很搞笑。
他像是沒聽見「念念,許昕怡剛剛大學畢業,年齡小,有時候她不會做事,我教教她,難免會產生肢體接觸,但是我真的沒有背叛你。」
我想笑「沈丘,你的意思是剛剛大學畢業的大學生,一下就被你提拔為私人助理,並且她還有很多東西都不會,是嗎?」
沈丘神色微頓「我隻是想給新人一些曆練,給她個機會。」
太搞笑了,我沒理他。
這套憋腳的理由,我是傻子嗎?
如果我們沒有在商場遇到,那他們那天後續是什麼呢?下一站又會去哪裏呢?
我出了門,去侓師事務所,我要清算財產。
侓師告訴我沈丘這種行為不算出軌,因為沒有實質性證據。
並且出軌也分情節輕重:一般出軌不影響均分原則,僅僅會偏向無過錯方,情節嚴重,比如同居,重婚才可以分走大部分財產。
但是,如果有人轉移婚內財產,那就可以不分財產,讓轉移婚內財產的人淨身出戶。
6
當天晚上,沈丘出了車禍。
我趕到醫院,看到他隻是傷了一隻手,有點遺憾。
許昕怡在病床邊,哭的楚楚可憐,像是被撞的是她老公。
我平淡的問「他又沒死,你哭什麼?」
許昕怡還帶著哭腔「蘇念姐,沈總都受傷了,你怎麼能這樣說,而且我哭是因為沈總是為了護住我才…」
她說著說著聲音開始變小,最後怯怯的看著我。
我笑著問許昕怡「和沈丘睡覺爽不爽?」
她臉色刷的一下變的慘白
沈丘沉下臉「你好好說話,我們沒有發生什麼。」
許昕怡白著臉「蘇念姐,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說,但沈總隻是陪我去拿文件,我昨天不小心放家裏了。」
我笑,不想說話,轉身出了病房。
晚上我正在收拾東西,許昕怡發來照片:地上是用過的紙團。
許昕怡發消息:蘇念姐,好累呀。
和上次一樣,她緊跟著發了朋友圈:上次你陪我,這次換我陪你。
我關了手機,簡單收拾後搬去了另一個房子。
我第二天去醫院的時候,許昕怡在沈丘懷裏。
我覺得好笑:狗東西演都不演了。
我在門口站著,咳了幾聲。兩人被驚醒,看到我,慌忙的分開。
沈丘解釋「你不要多想,是我覺得冷才讓昕怡陪我。」
然後轉頭怪我「你怎麼不來照顧我,你昨天晚上去哪裏了?」
我覺得很無語,現在已經不是我和他創業的時候了,他現在挺有錢的。
是請不起護工?還是ViP病房的空調不會開?
他明顯知道自己的話站不住腳,卻還是問出了口。
我冷笑一聲「原來是冷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做什麼呢?」
沈丘冷著臉「你不要亂說,昕怡年齡小,不要造謠。」
我可不接受他扣的屎盆子,我忍無可忍的扇了他一巴掌。
他還沒反應過來,我接著扇了許昕怡一巴掌,馬上她的臉上就浮起巴掌印。
許昕怡捂著臉哭,哭的我見猶憐。
沈丘怒氣衝衝的下床,質問我「你做什麼蘇念,你是不是瘋了!」
許昕怡一邊哭一邊歪在沈丘懷裏「沈總,我隻是照顧你,蘇念姐不感謝就算了,為什麼還打我,我隻是覺得你一個人在醫院很可憐,都沒人照顧你。」
沈丘用她沒傷到的手摟著許昕怡安慰,畫麵刺眼。
我轉身離開,告訴沈丘我要出去幾天。
他沒有回我,他忙著哄許昕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