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情感主播朋友的深夜直播上,分享自己兩性生活上的煩惱。
“他總帶我去一些陰森的地方約會,還被他故意擺出奇怪的姿勢拍照。也不是我們舍不得去開房,他家超級有錢,可能隻是有些特殊癖好。”
【真的假的,發點照片來看看。】
這條彈幕出現後,青一色的跟評遮住了整個屏幕。
朋友看現在直播室人氣旺,求我曬幾張照片出來。
“隻要把臉厚碼,不會被認出來的。”
我架不住她再三求,在評論區曬出幾張男友為我拍的照片。
陰森背景中,我穿吊帶配包臀短裙,雙手掐著自己脖子,吐舌頭。
【好刺激,我喜歡,但你私信記得關。】
【年輕人玩得真花。】
【小姐姐身材挺不錯的。】
大部分網友覺得這件事香豔又刺激,有人私信問我要視頻資源,還有不少人留言讓我多發幾張。
隻有一個ID抹茶啵啵的網友私信我,讓我趕緊跟男友分手。
【他怪得很,怎麼老是帶你去不幹淨的地方拍照,還讓你擺出跟惡靈一樣的姿勢。】
1
大夏天,我打了一個寒戰,渾身汗毛倒豎,但轉念一想,這個網友說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說不定隻是惡作劇。
但評論區的一條評論很快吸引我的注意:【你男友是不是想讓你早點噶,帶你去這些邪性的地方?】
ID為補丁仙人的網友很快又在評論區為我圈出照片裏在右後方位置的一角。
“它看著的!估計覺得你在故意嘲諷他。”
後麵又有幾個網友玩梗,把照片裏圈出無數個紅圈,故意@他。
【我也看到了,跟你說得一樣。】
【我看到了師徒四人,其中還有一隻猴子和一隻豬。】
那人也不生氣:【你們是搞抽象,但我是真想救她的命。】
如果隻有一個人跟我說這話,我還不會信,可兩個網友先後說了相似的話,我就有一點害怕了。
手指顫抖,我點開私信問補丁仙人:【我現在該怎麼辦?】
他回信很快:【總之你男友再想帶你去什麼奇怪的地方,你就拒絕,先苟著。】
【不過你八字應該夠硬,不然也不會現在還活著。】
他這話跟抹茶啵啵的一樣。
【你跟你男友玩這麼大,現在沒死都算是祖上積福。】
我身上的雞皮疙瘩一陣一陣的,此刻空蕩的房間裏好像到處都是看不到的幽魂。
等男友回家,我糾結半天,才小聲開口:“利川,今天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你以前給我在廢棄大樓裏拍的照片裏麵,好像除了我,還有其他什麼東西。”
他一怔,一把摟我進懷裏,輕聲安撫:“寶寶,你就是太累,才出現幻覺。今天好好休息,我下周末帶你去一個地方玩。”
他說的玩,就是去野外做情侶愛做的事,也不知道豪門少爺怎麼染上這個興趣的?
我一驚,怕是又要去一些陰森森的地方,便哀求道:“我們去開房或者在家裏不好嗎?”
男友掐著我的腰,溫熱的氣息搔得我耳朵酥癢:“可是,在那些地方,要更刺激一點。”
他說這話的神情,看我像看一盤菜,眼裏除了欲望還有其他我不看懂的情緒。
好像透過我在看另一個女人,可我跟江柔一點也不像。
我強笑著推開他,說自己要上廁所。
鎖上門,抹茶啵啵給我發來一條私信:【我幫你問了我師傅,她說你男友專門帶你去那些地方,估計想泄你陽氣,但方式陰損得很,可能是為了幫臟東西奪你的身。】
【讓我問問,你男友他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親人,死了不滿一年。】
我瞪大了眼睛,10個月前,男友的前女友墜樓身亡。
2
男友傅利川是校草,跟女友江柔,門當戶對,青梅竹馬,兩人本來打算結婚的。
可江柔卻突然自殺,而傅利川在江柔死後半年,主動找我表白,又給我宿舍樓下鋪了9999朵玫瑰。
我萬年舔狗上位,突然美夢成真,驚喜跟驚嚇也沒差多少,隻是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答應了他。畢竟誰會抗拒豪門少爺的高調追求?
但從兩人確定戀愛關係後,他就開始帶我去些奇怪的地方【玩】。
老實說,我並不喜歡在外麵。
有蟲子,到處都很臟,燈光昏暗,還會擔心有沒有人偷看。
現在又多了一個缺點,現場可能還有鬼。
這已經超出所謂的口味特別,他可能想要我的命!
抹茶啵啵又發來信息:【那就說得通了,估計是想幫他前女友借屍還魂,看上了你。但你八字過硬,他就想出了這個陰損的法子。】
我咬著嘴唇,雙手顫抖:【要不,我直接分手跑路?】
【別人都是衝你來的,你現在想跑,打草驚蛇,遭到更恐怖的手段怎麼辦?】
他說的也有道理,我立馬慫了。
第二天,男友跟我介紹著下周要去的地方:一家廢棄醫院。
我看著照片裏醫院懷舊的藍色牆漆和丟棄的玻璃藥瓶,頭皮發麻。
“利川,咱們能不能不去野外了,說真的,上次我被蚊子叮得滿身是包,還要擔心有沒有變態偷看,一點都不舒服。”
男友頓了頓,也沒逼我:“那也行,我們就換一個地方。”
意外順利,反倒讓我心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補丁仙人聯係我,發來那晚我分享的照片,他這次用紅筆圈出了不一樣的位置:【我認真看過了,每一張照片裏都有同一個女阿飄,你可能看不到,但她右眼角下麵有一顆紅痣。】
我打了個激靈,男友的前女友她就有這樣一顆紅痣。
看來所有的信息都已經對上,男友就是為了給前女友找肉身,才想把我陽氣耗盡。
又怕又慫,我尋思著跟男友和平分一下手,理由就用學校批的異地實習過了,剛好【受不了長距離戀愛】,隻能分手。
晚上起來上廁所,伸手一摸,身邊是空的。
光腳去客廳,發現男友正蹲在地上,對著空氣喃喃自語。
“別擔心,柔柔,再等等我。”
那一聲柔柔,把我嚇得差點沒憋住尿。
兩腿虛浮,我連滾帶爬回到床上,假裝睡著。
男友進來在我麵前站了好久,盯得我頭皮發麻,才重新躺下。
現在不管怎樣,我也不想呆在家裏了。
家裏有一個想弄死我的男友,和一個等著我死的女鬼,這誰受得了。
隔天早上,男友開心地給我看了他選的另一個地方,國王酒店。
“我定了最高層的國王套房,那裏可沒有蟲子,你總開心了吧?”
我實在連假笑都不想給。
他前女友就是從這裏墜樓的。
3
到學校的第一件事,我趕緊去找學姐要異地實習名額。
“你怎麼回事?上次問你,你還舍不得傅利川,想一直呆在江城。”
我一臉複雜:“就是突然覺得戀愛是戀愛,前程是前程,還是要理性一點。他再有錢,也隻是他有錢,要是突然把我甩了,我也要給自己留點找工作的實力吧!”
再不走,我還有什麼前程,連命都快沒了。反正跟著傅利川這幾個月也存了一筆錢,也不算虧。
學姐很欣慰:“我就知道你不會一直戀愛腦的,你放心,我馬上去老師那裏催催,你本來的資質就不差,肯定沒問題。“
出了教學樓,抹茶啵啵發來信息:【你現在什麼情況?沒有暴露吧?】
我想起昨天男友晚上看我的詭異眼神,打字:【沒暴露,但也沒多少時間了,下周周天他就要帶我去國王酒店,他前女友墜樓的地方,我現在怕得要死。】
對麵沉默了好久,才顯示在輸入中:【如果真的是他前女友去世的地方,那你估計凶多吉少,要不找個廟避避,但也不是長久之計。】
我猶豫了幾秒:【道長,你家收費咋樣?】
抹茶啵啵發了個財神爺的動圖:【我師傅隻給達官貴人看事,而且講緣分,你請不起。那個飄,死了沒多久,沒走不說,還想奪你的身,我估計死因不尋常。】
【你要是怕,不如花點錢,去買張符紙隨身佩戴,反正你現在陽氣也弱。】
我跟補丁仙人也發了同樣的信息過去,他也隻是說:【你這個情況收費不是一般貴,而且對方估計也有人看事的,必要的時候可能需要鬥法。不給個小百萬,你請不到人。勸你去某書發帖問問,碰運氣。】
我懂了,目前最適合我,也最經濟的辦法就是:我去異地找個廟躲一陣子,再搞個符紙帶在身上。
但如果隻是麵對冤魂還好,可我那個男友還是個喘氣的,他不放過我,怎麼辦?
晚上,傅利川來了興致,把我壓在床上,手順著大腿往裙底摸,我趕緊按住:“今天就算了,我最近身體不舒服。”
他有些失望地收手,抬著我的下巴,語氣曖昧:“那周天,我們去酒店,我保證會給你一個難忘的夜晚。”
等他睡著,我在被子裏打開手機,學姐剛發來信息,說我初審過了。
“隻要初審過了,複審你還有我幫你把關,穩過。”
也就是說,我下周五就可以收拾行李,正大光明跑路,他那時候還有其他的事要忙,肯定沒法跟著我。
鬆了口氣,抹茶啵啵發來信息:【我師傅說,她下周周天可能會去你說的那個地方附近看事,也是緣分,她願意幫你一把。】
現在我拿到異地實習名額,周天肯定不在江城,便婉言謝絕了。
幾天後,教務處給了實習名單,說讓去開個小會。
我跟著人群往教學樓走,進了教室,班主任看著我有些疑惑:“沈薇,你沒在名單裏麵啊?”
我一怔,不相信學姐會騙自己,趕緊點開教務處公告裏的名單,一列一列尋找,結果真的沒發現自己的名字。
“會不會是搞錯了?”
我臉色慘白,渾身發抖,教務處主任走進來,看了眼名單,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初審你是過了的,但複審的時候小傅說你證明材料不充分,就沒給你過。”
小傅?
“你師哥傅利川嘛,剛好來幫忙審核材料,他一直很細心,老師們都很信任他,不會搞錯的。”
4
完了!他發現了!
我咬了咬嘴唇,哀求求教務處主任給我一個機會,我願意立刻重新做資料,但被拒絕。
驚慌之下,我又給抹茶啵啵發去信息,問他師傅願不願意周天順道來救我一命。
他也隻說幫我再問問。
我驚慌地搔著頭發,來回踱步,打算請病假回老家苟著。我奶奶活著的時候是看事的,可惜已經去世,不然我肯定找她的。
下一秒,男友打來電話,熟悉的鈴聲讓我的心臟向被攥住一般,猛地一緊。
我不敢接,也不敢不接。
“薇薇,你怎麼想離開也不告訴我?“
他輕笑著,我卻起了一聲雞皮疙瘩:“怎麼會?我就是打算給你一個驚喜,所以就沒告訴你。“
他也不說破:“下了課就回家,我派人來接你。”
我歎了口氣,想著再不走真的來不急。可我今天出門匆忙,身份證等證件都在家裏。
補丁仙人卻又突然來信:【我剛剛再次認真看了一下你發的照片,那個飄在你周圍存在得很穩定,按理說一個普通的孤魂野鬼不會這樣。】
【所以,你身上一定帶著那個女飄身上的一部分,不管你走到哪裏都沒用,她會一直跟著你。】
這番話像是兜頭給我潑了一盆冰水,我雙腳癱軟,止不住幹嘔。
稍微平複心情,視線落在男友送的手環上,用力掰開,裏麵真的有一縷長長的,不屬於我的頭發。
我尖叫著把頭發扔到地上又踩上幾腳,驚恐中竟然對上男友鐵青的臉。
他看著地上的長發,皺起眉頭:“你個賤人,居然敢踩柔柔的頭發!”
下一秒,我頭被砸中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在酒店裏,昏暗的燈光中,男友的皮膚透著不自然的青紫。
“就先委屈你在這裏呆到周天。“
我想逃,但估計他給我注射了什麼藥劑,讓我渾身癱軟,動彈不得。
等他帶著保鏢離開,恍惚中,一個女人的身影漸漸出現,正是已經死去的江柔。
她漸漸靠近我,我能夠清晰看到她折斷的脖子和滲血的雙眼。
我本能驚恐地往後縮,堵住的嘴隻能發出嗚嗚聲。
她貼臉過來,張開黑漆漆的嘴,我聽到她沙啞的聲音:“傅利川是凶手,是他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