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假千金繼妹綁定了勤勞係統,我幹的活,功勞全歸她,身體損傷全歸我。
她靠著勞動模範的稱號被全村誇獎,而我卻餓得皮包骨頭,還被指責嬌氣偷懶。
我試圖揭發她,爹娘卻勸說我:
“不能封建迷信,妹妹手腳麻利掙工分,你得以她為榜樣。”
繼妹為了搶到唯一的返城上大學名額,繼妹一口氣包攬全大隊的秋收重任。
最終,她風光無限地坐上了回城的火車,
而我卻因長期過勞和嚴重營養不良,活活累死在田埂上,屍體被野狼啃得稀爛。
再睜眼,我回到了繼妹第一次搶我工分的時候。
看著她假笑著伸向我扁擔的手,我反手抄起了最重的糞桶:“好妹妹,我們一起挑。”
1
謝月月的笑僵在臉上,潔癖讓她想甩開糞桶。
可鄉親們都在看,她隻能咬牙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好......好吧。”
我跟在她身後,手虛扶著扁擔,一絲力氣都沒用。
全部分量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
她脖頸青筋暴起,腳步卻穩得出奇,比隊裏最壯的男人還輕鬆。
我知道,是那個係統在作祟。
到了地方,她放下糞桶,氣都不喘,回頭得意地朝我挑眉。
我沒理她,卷起自己的袖子。
肩頭腫起一條紫黑的淤痕,火辣辣地疼。
這就是代價。
重生,原來隻是換個方式受罪。
謝月月又拿起鐮刀奔向麥田,金黃的麥浪是她的工分。
在我眼裏,卻是催命的符咒。
我不能再坐以待斃。
這一次,我不會再讓她踩著我的屍骨,去過她風光的人生。
回到空無一人的土坯房,我強迫自己冷靜。
憤怒解決不了問題,我必須弄清她那係統的鬼把戲,拿回我的一切。
我直奔大隊部,找到了記工分的大隊長。
“叔,今天割麥子,區域是怎麼分的?”
大隊長意外地看了我一眼,還是指著牆上的地圖給我比劃著範圍。
我死死記下,轉身就朝那片麥田走去。
還沒走近,一個高大的身影就攔住我。
是我爹,我爹。
他皺著眉,滿臉不耐煩。
“你來幹什麼?田裏的活有月月就行了,你別來添亂。”
“她一個人行嗎?”我冷冷地問。
“怎麼不行?你多學學月月,哪像你,幹點活就要死要活的。”
前世我累暈在田裏,他就是用這種語氣,罵我嬌氣偷懶。
我餓得走不穩路,他卻把家裏僅剩的口糧,偷偷塞給辛苦一天的謝月月。
她靠著勞動模範的稱號,拿到了唯一的返城名額。
她上火車那天,爹娘含淚去送她,扛著錦旗在站台上,笑得那麼幸福。
而我,就在他們啟程的那個下午,為給她湊夠最後一個工分,
被活活累死在田埂上,屍骨被野狼啃食。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又看向遠處麥田裏那個揮舞鐮刀的身影。
我笑了。
重活一世,如果不能讓他們血債血償。
那就算是拚死,我也要拉著他們一起下地獄!
2
我迎著我爹厭惡的目光,徑直走向麥田。
謝月月正揮舞著鐮刀,姿態輕盈,仿佛不是在幹活,而是在跳舞。
周圍的鄉親們看得嘖嘖稱奇,誇她手腳麻利,是個幹活的好手。
我冷眼看著,一步步走近,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的人都聽見。
“月月,歇會兒吧,看你累得滿頭大汗的。”
我一邊說著,一邊從她手裏拿過鐮刀。
她想搶回去,我卻死死攥著,臉上帶著關切的笑:
“剩下的我來,你身子弱,可別累壞了。”
鄉親們立刻附和起來。
“曉芳真是個好姐姐,知道心疼妹妹。”
“是啊,姐妹倆一起幹,就是快!”
謝月月被眾人捧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隻能不甘心地瞪我一眼,站到田埂上。
我轉身,把鐮刀隨手扔在地上,走向不遠處的豬圈。
我爹跟了上來,壓低聲音怒斥:“謝曉芳,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我沒理他,徑直走到豬圈旁,拿起那把用來清理豬糞的舊鐮刀,
又抄起一個沾滿汙泥和豬屎的破竹簍。
一股惡臭撲鼻而來,我強忍著胃裏的翻騰,
就是要測試一下,她那個係統,究竟是不是雙向的。
如果我拿著這些沾滿豬屎的工具幹活,有潔癖的她,會不會也跟著惡心反胃?
我拎著臟兮兮的工具回到麥田,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彎腰開始收割。
鐮刀劃過麥稈,發出沙沙的聲響。
每一刀下去,我肩膀上的淤痕就疼得鑽心,手臂像是被撕裂一樣。
汗水混著灰塵流進眼睛裏,又澀又疼。
我咬著牙,速度卻越來越快,仿佛不知疲倦。
很快,一小片麥子就被我收割幹淨,整整齊齊地碼在那個臟破的竹簍裏。
鄉親們的誇讚聲更響了,甚至蓋過了之前對謝月月的讚美。
他們說我不僅能幹,還不怕臟不怕累,是年輕人的好榜樣。
我直起腰,看向田埂上的謝月月。
她死死地盯著我手裏的臟鐮刀和竹簍,臉上除了被搶了風頭的憤怒和嫉妒,
再沒有一絲一毫的不適。
沒有惡心,沒有反胃,甚至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我的心,一瞬間沉到了穀底。
原來,這係統是單向的。
我幹活,功勞歸她,身體的損傷和疲憊歸我。
就連這令人作嘔的肮臟,也隻有我一個人在承受。
“謝曉芳!你故意的!”
謝月月終於忍不住,衝我尖叫起來,指著我手裏的工具,“你就是想惡心我!”
我慢條斯理地放下鐮刀,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妹妹,你說什麼呢?大隊長就分了這片區域。”
“工具也就這些,我不用這個用哪個?”
我歎了口氣,語氣裏充滿了對她的關心:
“我隻是心疼你,怕你一個人幹不完,想幫你分擔一些。”
“你要是覺得累了,就先回家歇著,剩下的活我一個人也能幹完。”
我的話懟得她啞口無言,臉都憋紅了。
鄉親們看她的眼神也變了,多了幾分不讚同。
“月月這孩子,怎麼不知好歹呢?你姐姐心疼你,你還衝她發脾氣。”
“就是,曉芳多好的姐姐啊。”
我爹本來還想幫腔。
可當他看到記分員在我名字後麵又添上幾個工分時,立刻閉上嘴。
在他眼裏,誰能給家裏掙工分,誰就是好樣的。
我贏了這一局,可身體裏的力氣卻像是被抽幹了。
我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在嘎吱作響,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痛。
我知道,我撐不了太久。
在鄉親們又一輪的誇獎聲中,我謙虛地表示自己也累了,需要休息。
然後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家走。
一回到那間空無一人的土坯房,我再也撐不住了。
門一關上,我整個人就像一灘爛泥,直挺挺地倒在冰冷的床板上。
身體是別人的,疲憊卻是自己的。
我睜著眼睛,死死地盯著房梁。
身心俱疲,我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3
劇烈的嘔吐感將我弄醒。
胃裏像在燒,我趴在床沿,吐出的卻隻有酸苦的膽汁。
渾身滾燙,冷汗直冒。
是中暑,可我明明在屋裏躺了半天。
我掙紮著爬到窗邊,窗外月光明晃晃的。
院子裏,謝月月正不知疲倦地揮舞著連枷,一下下砸在穀堆上。
“啪!啪!啪!”
她在大半夜打穀子,故意報複我。
白天的疲憊和此刻的中暑,全都被係統轉移到了我身上。
我趴在窗框上,聲音嘶啞:“月月,大半夜的,你還讓不讓鄰裏睡了?”
她停下動作,轉過頭,月光下她詭異地笑了:
“姐姐,你醒了?我看你白天太累。”
“就想著晚上多幹點,給你多掙幾個工分。”
我氣得發抖,隻能壓著火:
“行,算你厲害,這工分我不要了,都給你,你快停下!”
“真的嗎?那謝謝姐姐了。”她笑得更開心了。
嘴上答應著,她卻扔下連枷,走到院子角落的石磨旁。
刺耳的嘎吱聲響起,她竟然開始推磨。
石磨每轉一圈,我的骨頭縫裏都像被塞滿了沙子,被反複碾磨。
我終於扛不住,用盡全力朝著隔壁爹娘的房間喊:
“爹!娘!我好難受,快找大夫!”
爹娘匆忙請來了村裏的赤腳大夫。
大夫探了探我額頭,翻了翻我眼皮,不耐煩地擺手:
“裝什麼裝,身上不熱,就是幹活累著了,歇歇就好。”
“小小年紀,思想覺悟就這麼低。”
我的哭喊在他們眼裏都成了偷懶的證明。
連夜被吵醒的大隊長更是黑著臉,指著我的鼻子罵:
“謝曉芳!一天到晚就知道裝病!再這樣,你今年的口糧全扣光!”
“隊長,我們一定好好教育她,您放心。”
我爹一把拽著我的頭發,把我拖回房間扔在床上。
絕望和憤怒啃噬著我的心。
我從床上爬起來,紅著眼,抄起床邊的扁擔,一腳踹開謝月月的房門。
她正躺在床上,見我衝進來,臉上沒有意外,反而露出一絲得意。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用扁擔指著她,聲音都在抖。
謝月月立刻收起笑容,換上一副受驚的模樣,
扯著嗓子尖叫:“爹!救命啊!姐姐發瘋要打死我!”
隔壁的房門“砰”地被撞開,我爹赤著上身,從隔壁房間,衝了過來。
他看見我手裏的扁擔,二話不說,衝上來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臉上。
“你這個丫頭!反了你!”
火辣辣的疼,伴隨著耳鳴,我被打得一個踉蹌。
謝月月見狀往黑裏告狀,我爹娘聽完說我搞封建迷信。
我爹見我不認慫,衝到院子裏對著四鄰怒聲大嚷:
“大家快來看啊!謝曉芳容不下自己妹妹。”
“說月月搶了她的功勞,說月月幹活她會累!天下哪有這種荒唐事!”
他指著院子裏那片還沒收割的麥子,對著被吵醒的鄉親們喊:
“今天我就讓大家做個見證!讓月月當著所有人的麵,把這一畝麥子收了!”
“我倒要看看,她謝曉芳是不是會累死!”
謝月月從屋裏走出來,楚楚可憐地拿起鐮刀。
她揮下第一刀的瞬間,撕裂骨頭的劇痛猛地貫穿我全身。
我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身體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嘴裏湧出帶血的白沫。
4
周圍的喧鬧聲隔著一層水。
我隻覺得骨頭被鐵鉗夾碎,碾成粉末。
我爹的怒罵,謝月月虛偽的驚呼,都成了背景。
意識被劇痛吞噬前,我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
“我......病了......大夫說......不能累......”
我娘怕他鬧出人命,讓我爹停下。
我被他半拖半拉地弄回屋,像破麻袋一樣扔在床上。
第二天,我拖著虛弱的身體,再次找到赤腳大夫。
大夫給我號了脈,一臉奇怪:
“脈象虛浮,氣血兩虧,是過度勞累的樣子。你一個年輕姑娘,怎麼虛成這樣?”
他開著方子,勸我:“丫頭,有覺悟是好事,可地裏的活是幹不完的,要愛惜身體。”
我低頭接過藥方,嘴裏發苦。
是啊,活是幹不完的,因為活不是我幹的,罪卻是我受。
我沒爭辯,隻是順從地點頭:“我知道了,大夫。”
我聽了醫囑,在家躺了兩天。
那要命的疲憊感果然緩解不少。
謝月月很不滿,每天從地裏回來,都故意在我窗前走過,炫耀她掙了多少工分。
第三天,大隊長黑著臉,帶著幾個民兵踹開了我的門。
“謝曉芳!你還敢偷藏糧食!”
一個民兵從我床下的破箱子裏,翻出半袋子玉米麵。
我蒙了,那不是我的!
“不是我......”
“還敢狡辯!帶走!”
我被拖到村口的打穀場,胸前被掛著投機分子的牌子吊在樹幹上。
烈日灼身,嘴唇幹裂。
村民們對著我指指點點,謝月月站在人群裏,眼中得意一閃而過,隨即換上痛心疾首的表情。
我被吊了一整天,滴水未進。
到了傍晚,我快虛脫了。
可奇怪的是,除了饑餓幹渴,那碾碎骨頭的疲憊和劇痛,竟然沒有來。
今天,謝月月肯定在地裏拚命幹活,想趁機折磨死我。
可那要命的感覺......消失了。
為什麼?
一個念頭劈開我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