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為圓一個大學夢。

三十歲的我複讀一年後參加高考。

出分當天，我成績滿分，準備帶兒子上國防大學，他卻黑了臉。

「媽，你一把年紀怎麼還愛出風頭？快把成績還給爸爸！」

他逼我轉讓狀元頭銜給複讀十八年的老公，一言不合打斷我雙腿囚禁於地下室。

被老公拒絕後，他又不由分說地挖掉我的雙眼：

「別癡心妄想了，沒有軍校會要一個瞎子。

「快求爸爸答應！一家之主的尊嚴都舔不明白，你還要不要你的貴婦生活了？」

我笑了，明白了。

他的軍校夢，也破碎了。

他的富貴日子，更是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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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滿分？太好了！謝謝領導！」

我激動地放下手機，平複心情，準備把好消息分享給兒子。

兒子心心念念想上國防大學，成績卻差了一點，這下我可以帶他一起去了！

考慮到孩子青春期的自尊心，我做了一桌豐盛晚餐，先給他剝了一個大閘蟹。

「斌斌，媽媽和你一起上國防大學，好嗎？」

兒子頭也不抬地嚼蟹肉：「嗯，等你考得上再說吧。」

我心裏一喜，朝他遞出手機。

可話還沒說出來，「嘭」的一聲，他猛然拍落我手機。

「有完沒完？你一把年紀怎麼還愛出風頭？」

一米八五大小夥手勁有力，拍得我手背發麻。

我愣住了，張口要安撫。

他卻「騰」得起身帶落椅子，兜頭蓋臉朝我砸來大平板。

「請人P圖高考成績，可真敢想啊你！

「和我同樣分數上同樣大學，你配嗎？」

平板上，赫然是我請人P圖的微信聊天記錄。

「750分改成700分，650分改成700分。」

「師姐，真的要這樣做嗎？」

「人都有自尊心的嘛，『笑臉』」

原來是計劃被發現了，兒子不是無緣無故突然發脾氣。

我鬆了口氣。

忽略臉頰疼痛，起身站到他身旁，安撫拉起他手背：「斌斌，都是誤會......」

我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兒子用力甩開我的手，反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要不是我剛好玩平板，看到你的微信聊天彈框，你是不是神不知鬼不覺挪用爸爸的分數？

「證據確鑿，還有臉狡辯？你這樣的媽媽，可真讓人惡心！」

兩次受到暴力，我的臉頰紅腫起來，太陽穴隱隱作痛。

可這是我兒子，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媽媽高考滿分，想著帶你上國防大學，又怕你性子獨立不接受，才選擇P圖。

我定了定神，趕緊道歉，「是媽媽不對，不應該不相信斌斌，原諒媽媽好不好？」

「高考滿分？就你？」兒子嗤笑。

「你剛剛鬼鬼祟祟打電話談到750分，我就查了爸爸成績，果然是空白。

「你不會以為，我和你一樣蠢吧？」

看著歪嘴笑的兒子，我眉心一跳一跳地閃動：往日乖巧聽話的兒子，今天是怎麼了？

我深呼吸，撿起手機，登錄自己高考成績係統界麵。

「你看，媽媽的成績一欄也是空白的。」

他不屑地瞥了一眼，眸光一頓，接過手機重新登錄檢查。

我抓住機會跟他解釋，上午電話裏是我的領導通知成績。

「你一個單位清潔工，在領導麵前居然也有存在感。」

「媽媽說了，不是......」

「閉嘴，」他眼神轉動，語氣緩和些許，手機重新砸回我手裏，「跟你領導說，把成績轉給我爸。」

「為什麼？」我瞪大眼。

老公光風霽月，複讀十八年從未想過走後門，怎麼會要我的成績？

兒子眯了眯眼，轉身大步往外走。

我急忙跟上：「你不吃飯，到地下室拿什麼？小心胃疼......」

「吵死了！」話語被打斷，不待我反應過來，他停住回身瞬間抓住我肩膀提起來。

「砰」的一聲，我整個人被砸到牆壁。

後背疼痛欲裂，四肢劃破冒血。

此刻，我終於意識到：

眼前人，不是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