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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香後，媽媽又整理起姐姐的遺物。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是郵局打來的。

“桑若寧女士給家裏寄了一封信，還是加急的，您有空的時候來取一下吧。”

那封信，是我潛伏在犯罪團夥內部時寫的。

當時，我怕自己突然沒了，連一點存在過的痕跡都沒留下，才提筆寫下這封信，當作念想。

卻沒想到，這封信被同事誤以為是遺書，寄到了家裏。

媽媽一聽到我的名字，情緒就繃不住了，整個人都在發抖：

“有事明明可以打電話，這小畜生為什麼要寫信？”

“她是不是知道若竹終於沉冤得雪，現在又想來折磨我們了......”

爸爸見她情緒失控，連忙接過電話，謝過郵局人員的提醒。

掛斷電話，他輕聲對媽媽說：

“也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先去把信取回來，總不能一直放在那兒給人添麻煩。”

媽媽望著天花板，眼淚無聲地往下掉：

“她已經毀了若竹，到底還想怎樣？”

“如果能夠回到過去，我真該親手掐死這個孽種！”

我怔在原地。

這句話，我在姐姐頭七那天也聽過。

那天，媽媽拽著我的頭發，把我拖出家門，罵我是畜生，說我不配叫她媽。

我跪在地上，哭著求她別趕我走。

她一怒之下，撕扯我的衣服，把我扔到路邊。

“桑若寧，你為了錢，連害死你姐姐的凶手都偏袒，你怎麼不去死啊？！”

“如果能回到過去，我一定親手掐死你！”

............

去郵局的路上，爸媽一路無話。

直到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那封信，媽媽才啞著嗓子說了一句：

“謝謝。”

轉身要離開時，一個陌生女人突然衝過來，一把將媽媽推搡到牆邊。

“喲，這不是那個騙子律師的媽嗎？你還有臉出來啊？”

“我要是你，早就躲在家裏找根繩子上吊了！”

這些話像針一樣紮進媽媽的心裏。

她想反駁，想告訴所有人，她用心養育了十幾年的女兒，怎麼會是騙子律師，怎麼會為了錢去偏袒害死姐姐的凶手。

可現實像一記耳光，狠狠打在她臉上，告訴她：

“你小女兒，就是那個替凶手辯護的騙子律師。”

媽媽眼裏蓄滿了淚，哽咽著解釋，說她早就和我斷絕了關係。

我伸出手，想擦掉她的眼淚，想告訴她：

“我這麼做，是為了潛入犯罪團夥，把他們一網打盡，我不隻要還姐姐一個公道，還要保護更多可能受害的人！”

可她根本聽不見。

在四周的嘲笑和鄙夷聲中，我清楚地意識到：

在這一刻，我是媽媽一生都抹不去的汙點。

是我的存在給他們帶來了數不清的流言蜚語。

也許我死了，對她才是解脫。

爸爸見媽媽受欺負，立刻衝過來：

“這是公共場合，你再鬧我就報警了！”

那女人卻絲毫不懼：

“你報啊！你女兒不就是個幫凶手打官司的騙子律師嗎？正好，我還想讓她把我之前付的律師費退回來！”

“她這種人，根本不配做律師！”

爸爸氣得還要爭辯，媽媽卻拉住了他。

“她說的對，桑若寧的確不配做律師。”

“我能生出她這樣的女兒，是我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