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隻因出門買菜碰到了飆車的首富千金,薑望舒的母親便被撞飛數十米拖行致死。
開庭當天,她暈倒在醫院無法出席。
她的丈夫沈驚寒,竟代替她在法庭上宣布母親是病逝,對方被無罪釋放。
隻因那飛揚跋扈的大小姐溫以寧,是她丈夫一起長大的小青梅。
薑望舒看到新聞,雙眼猩紅得嚇人,她赤著腳找到沈驚寒,牙齒打顫,最後隻說出三個字:
“為什麼?”
她曾以為,他們是彼此生命裏最親密的人,是能攜手對抗全世界的夫妻。
當初她身陷火海,他曾不顧生命危險衝進來救她。
為了娶她這個保姆的女兒,生生受了父親二十杖,退了和溫以寧的婚約。
可現在,母親被溫以寧害得慘死,他卻幫著凶手做假證。
沈驚寒看著薑望舒臉上混著雨水和淚水的狼狽,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但他微微蹙起眉,語氣依舊平靜。
“當年我們結婚,以寧自殺喝毒藥,到現在她的身體也糟透了。是我們欠她的,我不能看著她坐牢。”
他頓了頓,從西裝內袋裏拿出一張紙,放在茶幾上,
“這是道歉信的草稿,你謄抄一遍,就說之前是你誤會了溫以寧,向她道歉。”
薑望舒怔怔地看著那張薄紙,笑了一下,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你讓我……認錯?”
“嘶啦——!”
她雙手猛地一扯,紙張在她掌心碎成兩半。
“我不寫。”她抬起下巴,硬生生將眼淚忍回去。
“沈驚寒,我媽被拖行三十七米,全身骨折,血都快流幹了!我告訴你,我絕不會放過溫以寧,我要她血債血償!”
她轉身就往門口衝,沈驚寒卻從背後緊緊抱住她。
薑望舒拚命捶打著沈驚寒,那些被她強行壓在心底的委屈和痛苦,瞬間翻湧上來。
“是你欠她,不是我,更不是我媽!”
她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每一個字都裹著血和淚,在空曠的客廳裏回蕩,
“五年前,我好不容易拿到頂尖事務所的入職通知,她轉頭就找事務所老板放話造謠,硬生生把我的機會攪黃,你說她年紀小不懂事。”
“三年前,她買通營銷號,把我小時候的照片扒出來,造謠我是攀附權貴的賣酒女,把我罵上熱搜,你說別計較,清者自清!”
薑望舒胸口劇烈起伏著,眼淚砸在沈驚寒的手背上,帶著滾燙的溫度。
“去年,她給我下藥,害死了我肚子裏的孩子,你說孩子還會有的,讓我別再追究。”
“沈驚寒,這些我都忍了。但你告訴我,我媽做錯了什麼?”
沈驚寒的身體猛地僵住,但抱著薑望舒的手臂卻沒有鬆懈: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不好。”
“她畢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妹妹。望舒,就當是為了我,別追究了,好不好?”
薑望舒的心在此刻被撕成了碎片,她狠狠咬住沈驚寒的胳膊,牙齒幾乎嵌入他的皮肉。
沈驚寒吃痛,下意識地鬆開了手,薑望舒迅速往門口衝,卻被兩個保鏢攔住了去路。
她心頭一沉,轉頭看向沈驚寒,隻見他拿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通話界麵,遞到她麵前。
屏幕裏,是一片荒蕪的山穀,沈驚寒的貼身保鏢站在懸崖邊,手裏捧著她母親的骨灰盒。
“望舒,是你逼我這麼做的。” 沈驚寒眼神還帶著幾分不忍,語氣卻變得強硬。
“現在就去把道歉信寫了,發到網上。否則,你母親的骨灰會從這裏扔下去。”
視頻裏的鏡頭轉向懸崖下,空蕩蕩的雲霧像是要吞噬一切。
薑望舒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她踉蹌著上前,想要抓住手機,卻被沈驚寒躲開。
“不要!”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沈驚寒,那是我媽!是我唯一的親人!求你,別這樣對她,讓她死後能安息,好不好?”
“寫,還是不寫?” 沈驚寒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甚至對著手機麥克風說了一句,“準備好。”
視頻裏的保鏢立刻舉起了骨灰盒,作勢要往懸崖下扔。
“我寫!我寫!” 薑望舒尖叫著,幾乎要昏厥過去。
她拿起紙筆,寫母親 “多年飽受心臟病困擾,不幸病逝”,寫自己 “因悲痛過度產生誤解,對溫以寧小姐造成困擾”。每一個字都像在淩遲她的心。
沈驚寒拿起道歉信,剛要對手下吩咐把骨灰帶回來,溫以寧的電話打了進來。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接起電話,原本冷硬的語氣瞬間軟了下來:“以寧?怎麼了?”
“驚寒哥,我胸口好悶……好像又犯病了,你能不能來陪我?”
“你別動,我馬上到。”沈驚寒轉身便往外走。
“不要!”薑望舒撲過去,死死抓住他西裝下擺,淚如雨下,
“先讓你手下把骨灰收起來!求你,再打個電話——”
“以寧等不了!”沈驚寒甩開她的手,眉宇間滿是焦躁,
“你媽已經去世了,我不能再讓以寧出事!”
薑望舒被甩得一個踉蹌,卻顧不上疼,猛地撲上去搶走手機,卻看到他的手下發來消息:
【先生,骨灰盒掉下懸崖了。】
那一瞬,她仿佛被人活活剜心。
“媽——!”
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喊衝破喉嚨,薑望舒“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沈驚寒腳步倏地一頓,回頭看見她臉色蒼白如紙,胸口劇烈起伏,眼淚混著血絲滴落。
溫以寧的電話再次打來,他咬牙轉頭,吩咐管家照顧好薑望舒,腳步匆匆離開。
薑望舒眼前的景象開始混亂,她的身體重重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意識模糊前的最後一刻,薑望舒的心裏隻剩一個念頭:
她和沈驚寒,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