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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成績出來那天，小區樓下擠滿了記者和鄰居，相機快門聲此起彼伏。

戴眼鏡的記者把話筒遞到我麵前，聲音裏滿是激動：

“林小雨同學！恭喜你取得全市第三的好成績，能分享一下學習經驗嗎？”

人群後的爸媽。

這輩子都沒被這麼多人圍著，手忙腳亂地接受采訪，臉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哎呀，主要是孩子自己爭氣，”

媽媽拉了拉衣角，刻意拔高聲音。

“我們做父母的，也就是平時多支持，讓她安心學習......”

爸爸也跟著點頭，完全忘了過去連一本複習資料都不願給我買的日子。

晚飯時，媽媽第一次把第一碗飯盛給我，還把盤子裏的肉片往我碗裏撥：

“小雨，多吃點，讀書費腦子。”

林傑坐在對麵，臉瞬間黑得像鍋底，筷子 “啪” 地拍在桌上，沒吃一口就摔門回了房間。

我看向媽媽，以為她會像往常一樣追過去哄。

可她隻是盯著我，又夾了一筷子菜：“別管他，你吃你的。”

爸爸也清了清嗓子，語氣生硬卻帶著刻意的溫和：

“以後學習缺什麼，跟家裏說。”

第二天我因和校長、華清大學招生老師談誌願，回來得晚了些。

推開門時，卻見全家都坐在飯桌前，菜沒動一筷子，顯然是在等我。

媽媽立刻站起來，臉上堆著笑：

“小雨回來啦？快坐，菜都熱了兩遍了。”

爸爸也跟著問：“填誌願的事麻煩不？累不累？”

林傑抱著胳膊靠在椅背上，陰陽怪氣的聲音劃破氣氛：

“喲，全市第三就是不一樣啊，還真把自己當大人物了，讓全家等著你開飯？”

我沒理他，放下書包洗手坐下，平靜開口：

“爸，校領導和華清大學的招生老師找我談了，希望我填報他們學校。”

“華清大學？！”

爸爸手裏的煙 “咚” 地掉在地上，他都沒察覺，眼睛瞪得溜圓。

媽媽猛地站起來，激動得手都抖了，一個勁給我夾菜：

“我的乖女兒！真是有出息！快吃快吃，別餓著了！”

林傑坐在旁邊，筷子戳著碗裏的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晚上我正整理複習資料，房門被 “砰” 地踹開。

林傑站在門口，眼神惡狠狠的，像要把我生吞了：

“林小雨，你別得意太早！你真以為爸媽看重你？他們看重的，不過是你那點分數帶來的麵子！” 他上前一步，語氣裏滿是囂張的篤定。

“我可是林家的兒子，是要傳宗接代的！隻要我跟爸媽說我想讀書，他們絕對會讓你把上大學的名額讓給我！”

“你考得好又怎麼樣？到最後，什麼都是我的！”

我抬眸看他，內心毫無波瀾。

他以為的 “底牌”，不過是自欺欺人。

在絕對的價值麵前，他那點 “兒子” 的身份，根本不值一提。

第二天早飯，爸媽交換著眼神，氣氛格外緊張。

終於，爸爸咳嗽一聲，放下筷子：

“小傑，小雨，咱家條件你們也知道，供不起兩個人讀書。”

林傑 “唰” 地抬起頭，臉上立刻露出勝券在握的笑。

他挑釁地瞥了我一眼，眼神像在說 ：

“看吧，廢物，你永遠贏不了我”。

我慢條斯理地喝著粥，連眼皮都沒抬。

爸爸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聲音清晰地響起：

“關於上大學的名額，家裏商量好了，給小雨。”

“什麼？！！”林傑猛地站起來。